第一回，又是那麽美好的巧合，人們紛紛冒頭起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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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
【囍囍囍囍囍囍囍！】
【千裏姻緣一線牽！】
【咻咻快去求婚！】
“你幹嘛？”杜蘭坤很不滿。
“嘿嘿嘿！”書苗笑而不語。
全項目組都知道咻咻暗戀杜蘭坤，以至於後來咻咻幹脆豁出去明戀了，作為公司蘭姐迷妹團之一，她這樣差不多等於公然跳反，被杜蘭坤明確無視不說，連圈子都難混，很是悲催。作為直男遍地的項目組，能給予她的安慰，也就只有偶爾在群裏強行起哄一波了，萬一杜蘭坤一不小心智障一下被洗了腦，看上了咻咻，也算是一件大善事。
書苗小心翼翼觀察了一波杜蘭坤的表情，覺得師父好像沒有雷霆震怒，很是不怕死得湊上去問：“師父，你作為使用者，不給點反饋嗎？”
“滾！”
“是！”
作者有話要說： 咦存稿呢存稿呢存稿呢！！！
☆、為掛不仁
終於打完珍瓏棋局，一個策劃自己上不用半個鐘頭的本打了整兩天，所有人都表示心累。
杜蘭坤和豆豆極為幹脆的下了線，又把書苗唬了一跳。
“師父你倆不要一起下線啊！多同進同出幾次人家會以為你們有女幹情的！”
“多大事兒。”杜蘭坤極為鎮定，“我們可以先懷疑黑色頁巖和吳月半是一對。”
“……”
“遇事不能慫，要時刻記得反咬一口。”
“……”這師父值啊，已經開始教做（陰）人的道理了。
書苗手頭活也不少，可眼見著正常下班的時間已經快到了，現在開始幹活就差不多要九十點才能下班，是以在羅月半的反覆催促下好歹給公會加完了人，又糾集一群新成員根據任務指引去幹掉某BOSS，打下了屬於自己的幫會領地，連領地都沒空多看一眼就緊趕慢趕下線了。
她手頭的活還在新手範疇，大多數是一些玩家與NPC對話視角別扭需要修正或者某些怪卡位等小問題，但光這些就夠她折騰的。
好不容易弄完竟然已經十點多，再過一個多小時就要關服，她實在累得不行，便準備下線回家，此時一群任務多的老策劃諸如杜蘭坤還直挺挺坐在座位上，她都要懷疑他沒動過。
她忽然心生一個疑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師父，你用馬應龍嗎？”
“……滾！”
“是！”
她真滾了。
回家只要十分鐘，ASMER·哄人睡覺·偽主播勵亮又在一臉傻笑的在電腦前摩擦話筒了，兩人打招呼只要一個極快的眼神對視，然後書苗給她關上門，自己洗漱吃夜宵，進了自己房間。再上守望，發現小花居然不在，倒是“我胸小我有顏”在。
她剛上線，顏姐就發消息過來了：【喵喵喵喵！小花說他要A啦！】
【你對我胸小我有顏說：咦你都知道了？我昨天也剛知道，問原因又不說。不過他排位分掉得厲害啊，感覺是被哪個熊孩子盜號了。】
【我胸小我有顏對你說：我當然知道了我還知道為什麽，還不都是掛害的。】
【你對我胸小我有顏說：掛？哦……守望外掛是多，可掉這麽厲害，他得被掛坑多少把啊？】
【我胸小我有顏對你說：小花那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對面有掛他們正常玩家打不過就算了，自己人有掛他會幫著對面懟自己這邊的掛……本來他那個等級遇到掛的幾率就高，他這麽折騰下來怎麽可能玩得好。】
【你對我胸小我有顏說：臥槽他來真的？自己人這邊用掛也懟？】
【我胸小我有顏對你說：對啊，他還挨個舉報來著，有些錄了視頻，在Z站上，你要看嗎？】
問是問要不要看，可轉頭鏈接就發過來了，書苗點開看，小花不是純二次元，Z站的號嫩新嫩新的，空間上面放了三個視頻，有兩個是對面隊伍裏有外掛，還有一個則是他自己隊伍裏有掛，他大概是為了預防自己因為怠戰被舉報，所以發現自己這邊有人用外掛的時候就打開了錄像。
對面用外掛的兩把簡直可怕，一個是對面的士兵能夠自動瞄準，幾乎槍槍爆頭，出現在他面前的人幾乎無一幸免，感覺就是跟著他的準星在跑，滑稽又悲慘。還有一個更誇張，是一個帶透視和自動瞄準的西部牛仔，牛仔雖然是一把□□打天下，射速慢子彈少，但是暴擊率極高，基本三槍能帶走一個，而迎面遇見他，對射幾乎沒有勝算…這個牛仔帶了透視，能看到墻對面跑來了人，這等於是個先知…還帶自動瞄準…簡直不讓對手活…
游戲中的對罵和嘲諷已經是小事了，使用外掛的人是不會回話的，因為他們是贏家，而且可能影響軟件穩定。而作為觀眾，己方普通人面對作弊的人，游戲體驗……
她突然覺得吳胖和藹可親了。
看了兩個對面有掛的，原以為最後這個會好點的，結果沒想到己方有掛這個錄像簡直堪稱黑暗。
視頻簡介說了他的隊友士兵是一個外掛，他決定罷賽。
開場就是來自隊友的一句謾罵：【花村村花宋哈娜你有病吧？！】
而視頻中第一視角的小花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邊隊友有覆活的紛紛往外沖，他卻拿著他最愛的弓只說了一句話：【我有個姐姐說過，掛都是垃圾慣出來的，XXX是掛，我不跟他玩。】
【那你退啊！這是排位！你不要分不要拖累我們啊！XXX用掛你讓他用去，反正之後被舉報封號的是他，大不了我們出去也舉報他好了！】
【把人用完贏了這把然後舉報，你是碧池嗎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
【你們舉報我可以，反正我不玩，這把我錄下來了，如果我被封號我就申訴，你們願意和掛玩你們加油。】說罷，小花又通過戰場頻道向對面說話。
【[戰場]花村村花宋哈娜（弓手）：我確認我們這邊的士兵是掛了，不好意思我也沒辦法，我掛機了你們加油，打完我們一起舉報，謝謝！】
而對面也發來信號：【[戰場]她是我的白約光（忍者）：謝謝，兄弟好樣的！我不殺你！】
這話說得很蒼白，正因為己方有個用掛的人，對面被壓得要多慘有多慘，此時掛B還在為所欲為，對面只是垂死掙紮罷了，說什麽都很無力。
小花沒有回話，大概只有看視頻的人和他自己能感受到此時的無奈，因為隊友分明是理解但不讚同他的所為。
大部分人在遭遇過敵方有掛的情況都會恨得牙癢，恨不得全世界用掛的人原地爆炸，但是當自己隊伍裏有人用掛時，即使知道不對還是希望他帶著自己走向勝利，其中的自我安慰中多半帶點報覆的快感，可謂是交雜了人世間大多數覆雜情感的陰暗面，很多不谙世事的年輕人在遇到這個情況是會突然發現社會是如此的覆雜人性是多麽滴殘酷……
反正被發現被封的是用掛的人……
憑什麽罷賽，對面隊伍裏有掛他們不也都在保掛……
好不容易遇到我們這邊有個用掛的，又可以上分了！
巴拉巴拉……思想鬥爭的結果就是，保掛！裝傻！
小花發完了話就就地坐下了，之後不管隊友怎麽謾罵，對面怎麽氣得詛咒，直到比賽結束，他都只是站起來走動兩下以防被系統當成掛機踢走，然後繼續坐下，不說話，不幹活。
視頻最後一片黑幕，突然出現一行字：結果，我還是被舉報了。
不是書苗內心戲多，她看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小花那個“姐姐說”的話，其實就是她說的。
只是偶然聊起時無心的一句吐槽，居然被他用在了這裏。
小花這娃，多跳脫一孩子啊，每次玩游戲語音的時候嘴都不帶停的，沒麥的時候文字框裏都是他在刷屏，結果被個游戲逼成這樣了，簡直禍害人。
這麽折騰下來，誰會想玩啊！
“這麽下去不行啊……”書苗開始發愁，也不知道是愁小花，還是為這個游戲，亦或是為隔壁工作室。
隔壁工作室叫其實是個合作部，這個游戲的主創團隊基本全在美國，但是大陸的運營則是由在創次元的守望合作部處理，也就是她當初投簡歷的地方。
守望合作部和他們的混亂紀元項目部在一個大樓裏，平時吃飯散步健身都能遇到，屬於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相互之間偶爾還會進行一番友好對話，內容不外乎“你家XX運營啥時候死”或者“你們那個XXX啥時候辭職說一聲我去挖過來”亦或是“聽說你們取消水果福利了要不要叫聲爸爸我們給你個葡萄”之類的。
反正就是相當和諧美好。
書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雖然喜歡玩這個游戲，但是卻並不算什麽高手，如果可以她也想沖冠一怒為藍顏，整裝上線瞪著雙熊貓眼百戰百勝幫小花打回國服五百……可惜普通玩家跟她都是五五開，更別提那群用掛的了，說實話她自己還在三千名開外徘徊，平時也很不上進。
但是制裁外掛，她說不定還是可以走走捷徑的，畢竟項目部隔壁就坐了一群“上帝”。
她保存了一份小花視頻中揭發的用掛的人的ID，回頭對顏姐道：【我明天去問問吧，小花應該是氣著了，就算不排位，還可以娛樂模式嘛，娛樂模式又沒有掛。】
顏姐卻不讚同：【說得容易，愛打排位的都會覺得娛樂模式沒勁嘛。哎不提了，陪我打個首勝我去睡了。】
書苗果斷開了游戲。
顏姐表面是個小鳥依人的姑娘，聲音也是蘿莉一般嫩得出水，可是擅長的偏偏是游戲中的主攻手士兵，彪形大漢扛上一把槍就沖出去，一梭子子彈上去又兇狠又霸道，每次都能讓書苗產生自己認錯人的違和感。
兩人一起玩游戲快七八年，光這個游戲就有一整年，玩娛樂模式打把首勝還是很容易的，分分鐘解決掉戰鬥，兩人互道晚安。
書苗打著呵欠決定上個廁所就睡覺，正碰上勵亮也從隔壁打著呵欠出來，兩人各自睜著熊貓眼一個對視，都露出一個苦笑。
“睡啦？”
“安。”
“嗯，晚安。”
書苗簡單解決了一下個人衛生，進房間發現自己的手機一直在震動，她看了看時間，都快十二點了，推銷難道不下班了？
趿拉個拖鞋走過去看看一眼來顯，嚇得她差點把杯子扔了！
師父！
她連忙接了電話：“師師師師父！”
“書苗，睡了沒？”杜蘭坤的語氣異常嚴肅。
“沒沒沒沒……”
“出事故了，快過來。”
“啊？哪？哦哦哦哦公司！”書苗快嚇尿了，“師父，出什麽事了呀？”
“公會領地晚上九點的廣場舞活動後再做公會任務，幫會管事會有一定幾率突然開始跳廣場舞活動的舞蹈。”
“啊……啊？”想到那個瘦津津山羊胡的幫會管事突然開始跳拉丁，書苗心裏一陣抽搐，“怎麽會這樣？這個NPC是誰負責的呀。”
“聽著跟你沒關系是吧？”
“……嗯……”
“目前全項目組只有我們兩個在幫會裏，雖然沒有幫會任務測試的要求，但是除了我們也沒別人能測試到這個問題，現在先被玩家發現了，算是失職。”
“……哦，我馬上過來。”書苗心裏苦，剛要掛電話，突然聽那兒傳來個等等，連忙又湊近話筒，“師父？”
“忘了跟你說最重要的，玩家裏還是有用傳統設備玩的，這個BUG的視頻被錄下傳到了網上，雖然主貼刪得很快，但是還被競品公司利用來做了文章，有些不玩游戲不怕封的水號掛了那個BUG的GIF圖到處晃，影響很差，現在運營集體回工位參與緊急公關，雖然我們不是主要責任，但老大在發火，你自己小心。”
“……嚶嚶嚶我這就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呀呀的吃不到雞心裏好難過啊！
掛這個事兒是真實事情= =很悲憤啊
☆、玩家踢館
競品，顧名思義，競爭品牌。
對於一個還沒有運營的游戲來說，競品更多的是互為假想敵狀態。
顯然這次混亂紀元的高調玩神秘引起了一些競爭公司的警惕，不放過任何機會黑一把不說，甚至有了扼殺在搖籃裏的舉動。
書苗去公司的路上認真搜索了一下，發現主貼確實被刪了，但是已經有一些影響力中等立場詭異的公眾號和小眾網站轉載了那個名為“混亂紀元驚現鬼畜NPC，如此制作是玩弄神秘還是玩火***？”的帖子。
艾瑪難怪老大要炸，一個小BUG就被人擡高到這個份上，對手太喪心病狂了！大家都是做游戲的！都是服務熊孩子和網癮少年的！對手不應該都是外掛和工作室嗎！怎麽就不能和諧共處了！摔！
而且還要連累他們無辜搬磚工深夜前往公司！要不是這個城市治安好，讓她一個女孩紙怎麽辦！被劫色怎麽辦！劫了色還劫財怎麽辦！劫財完了又劫一遍色怎麽辦！
哭著踏路燈跑向公司。
創次元夜間燈火通明的日子並不少，但今天這麽熱鬧是第一次。
運營的辦公區域離策劃區挺遠的，書苗還是第一次來。這兒簡直是玩家天堂，各種周邊產品琳瑯滿目，很多還是屬於競品游戲的，公仔和手辦堆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幾乎每個人手頭用的文具大多都印著游戲圖案，相關的周邊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書苗一混進他們的會議室，裏面坐一圈站一圈已經密密麻麻都是人，站在門邊的一個小妹子一看她手裏空空，立刻非常技巧的塞給她一個本子和一支筆，本子上印著個隔壁工作室目前很火的手游的主人公大頭像，書苗左右一看，所有站著的人都拿著本子低頭護襠狀，聽著前頭老大訓話。
“書苗來啦。”老大之前不知道在說什麽，她剛一進去就轉移了視線，“你現在是這個第一莊的副會長？”
書苗虎軀一震，心裏罵吳月半和黑色頁巖一百八十遍，哭喪著臉點頭：“嗯，是的。”
“今晚幫會活動你沒參加？”
“嗯……我通了棋局後，有幾個單子趕不及……就沒去幫會。”
“嗯。”老大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不能怪你，但你明天可以開服後要關註一下，這事有可能是誰做的。”
……雖然說幫會目前只有穩紮穩打六十個人，但是好歹也有六十個人……書苗知道師父就站在對面，可她頭都不敢擡一下，大氣也不敢喘，憂傷的點頭：“好的，明天我會去問問。”
“沒事，註意不要暴露就行，現在這也不是主要問題。蘭坤。”
“在。”杜蘭坤一直靠在另一頭人群後面的玻璃上，此時一站直，就鶴立雞群了，他也不往書苗這看。
“你比較忙，這件事情主要交給書苗，不過她手頭幾個單子我看看完進度不快，應該是還不熟練，你也不要全幫她，多花點時間教教。”
“好。”
“那就這樣。”老大點點頭，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一嘆氣威力非比尋常，老大平時為人很溫和，但散發起龍威來就是另一番面貌了，頓時全場噤聲，屏氣凝神。
“其實要劃定玩家的範圍這是很容易，誰做了這個任務，誰沒用設備，後臺隨便一查就知道。但是我現在比較痛心的是，你們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公關的意思？別人黑我們，你們只會刪貼一個法子？真以為我們還沒上線運營沒人管？你們之中也有不少身經百戰的，這次怎麽了？秀逗了？”
沒人說話。
“該說的我都說了，其實運營方面你們比我懂，所以接下來該怎麽做，你們自己討論，我等你們結論。今天事情完結後，主要負責人可能要辛苦一下，其他人可以明天下午上班時間過來。”他看看時間，笑了一下，“哎，已經是今天了。”
散會後，所有人行屍走肉一般往外挪動，書苗有些迷茫，她打開了電腦，現在服務器關著她也沒事可做，上網又瀏覽了一下相關訊息。那個幫會管事尬舞的錄像很完整，錄像者很機智的裁剪了視頻，什麽個人信息都看不到，確實看不出到底是誰做的。
制作成GIF圖後，其實多看幾遍也並沒什麽意思，但因為是混亂紀元的BUG，所以引起了別人的一番高-潮，熱度其實很快就下去了，但是卻很有可能成為一個隱患，一個未來可見的黑料。
不知道這個到底是誰做的，她打開項目組裏面的日程表，一直往前翻，沒翻到。
“別翻了，做的人已經走了。”杜蘭坤拿著杯咖啡坐下來。
“啊？！走了？！”書苗虎軀一震，“不會吧，不至於吧！”
“不是因為這事……正常離職。”
“哦哦哦！”書苗拍胸脯，“嚇死我了！”
杜蘭坤搖了搖頭，啪啪啪點鼠標打開了屏幕：“其實你來也沒什麽事，做做樣子早點回去吧，留著又沒用。”
“唔……我再做一遍幫會任務，心裏有點數吧。”書苗打開了本地客戶端，把混亂紀元當單機，又重新做了一遍幫會任務。後來實在有些撐不住，做了杯咖啡捧著，跑出去透透氣，卻從落地玻璃那兒看到樓下幾層也燈火通明。
是守望的合作部。
她蹬蹬蹬跑回去，很是興奮的：“師父！不是只有我們熬夜啊！守望也在！”
杜蘭坤劈裏啪啦打字：“守望這兩天都在。”
“哈？為什麽呀？”
“聽說是外掛太厲害了，一群主播糾集起來直播爆肝打天梯，意思是如果他們的水平都沒法讓天梯幹凈，那這個游戲可以倒閉了。據說打了幾天，外掛還真有點魔高一丈的意思，美方那兒要派人來商量這事兒了，這幾天在隔壁都在研究應對外掛的方案。”
“玩家踢館啊？”
“嗯，差不多踢館。”
“可是好帥啊！”雙手捧臉。
白眼：“我們是那個館啊……八戒。”
“師父師父，你有認識守望的什麽人嗎？”
“你要幹嘛？”杜蘭坤喝了一口咖啡，“我這還沒出師，就想去禍害別人了？”
“不是不是，我這兒有個名單，裏面是一群用外掛的！我正想問問隔壁能不能處理呢！”
“宋書苗。”杜蘭坤嘆口氣，一手撐著頭看她，“身在曹營啊你，我們委屈你了？你身上還背著官司呢。”
書苗低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幹活。”她一口灌了半杯咖啡，鼓著嘴一邊咽一邊幹活。
剛打了幾個字，就看到內部通訊工具球球裏杜蘭坤發來一個聯絡賬號。
【師父：這個是隔壁運營的卷毛，你找他去。】
書苗閃閃發光的雙眼猛地轉向杜蘭坤，千言萬語都在濡慕的眼神裏，杜蘭坤被肉麻得長頭發都要豎起來了，猛地揮動了幾下手作出趕蒼蠅的動作，其嫌棄不言而喻。
玩了整一年守望，甚至混進創次元，終於勾搭上了一個相關人士，書苗加卷毛的時候都是抖著手的。她深呼吸幾次，給通過她申請的卷毛發了個小害羞的表情。
【守望/技術/卷毛：？】
【紀元/策劃/樹苗：你好大佬，我是隔壁的，我很喜歡玩守望！】
【守望/技術/卷毛：？】
【紀元/策劃/樹苗：這樣的，我聽說你們最近在跟掛抗爭，我有個朋友曾經也是天梯一千，被掛坑到天梯一千五，他手頭有一份用掛的人的ID，還有證據視頻，能提交給你們用嗎？】
【守望/技術/卷毛：？】
【紀元/策劃/樹苗：自動回覆？】
【守望/技術/卷毛：不是，你發來吧】
簡單幾句話，書苗的小玻璃心卻感到了無邊的冷意，她獨自在屏幕前尷尬著，把名單和網址發給了卷毛。
【守望/技術/卷毛：收到，謝謝。】
【守望/技術/卷毛：其實守望論壇上很多這樣的視頻】
噗呲，玻璃心徹底碎了。
【守望/技術/卷毛：但正經整理出ID提交到我這的目前就你一個】
咦咦咦？
【守望/技術/卷毛：我會處理的，謝謝你的支持和配合，註意休息】
【紀元/策劃/樹苗：好，謝謝大佬！】
卷毛沒再回覆，書苗卻還沒回神，在電腦前喃喃自語：“哇，冰火九重天啊……”
“怎麽樣？”杜蘭坤冷不丁問。
原來他一直在關註，書苗心裏美滋滋的：“他說會處理的。”
“嗯，能交流就好。”
“啊？”
“沒事。”
書苗覺得自己已經GET到了，但更加覺得不可思議，她很好奇:“師父，卷毛是誰啊？我覺得他挺好玩的誒。”
“就是個人類啊。”杜蘭坤突然一皺眉，“宋書苗你能不能問點師門範圍內的問題？我是你師父又不是你隔壁王師傅，你專找我八卦是怎麽回事？”
這回書苗是真覺得自己不對了，連忙噤聲，乖乖的坐在一邊幹活。
雖然杜蘭坤說不用呆很久，但是東窗事發人人忙成狗，她是絕對不敢自己一個人大大咧咧撤退的，這一幹就是淩晨三點，等她收拾包跟著杜蘭坤往外走時，天都要亮了。
他們並不是最晚走的，只是杜蘭坤走了她才敢起立。杜蘭坤也是很沒辦法，站起來插著兜往外走，書苗就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等出去呼吸了一口淩晨三點的空氣時，書苗已經過了那個最困的點，整個人神采奕奕的，開心的和杜蘭坤揮爪爪：“師父明天下午見！”
這次換杜蘭坤跟在她後面：“你說什麽？”
“明天下午見啊……師父你要去哪？”杜蘭坤的公寓和她兩個方向。
“大姐，淩晨三點，讓你一個人回去啊？快走快走，廢話的功夫都走到了。”
書苗全身不自在：“師父你這樣我恐怕真的會有生命危險，我本來公司裏跟那些小姐姐處得挺好的。”
“嘖！”
“好好好走！”書苗毅然轉身，昂首挺胸往前走。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書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這麽往前大踏步，杜蘭坤就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還真當自己是保鏢了，她要回頭說話吧很別扭，杜蘭坤也不說話，這回家的路格外漫長。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了，慢慢放慢腳步，臊眉耷眼的和杜蘭坤平行。
“又要八卦啦？”杜蘭坤調侃她。
“哦……嗯……”書苗絞盡腦汁想話題，“話說這個BUG是誰接盤處理啊？幫會管事這個。”
“豆豆。”
“噗！怎麽又是他！程序那沒人了嗎？！”
“誰叫他生不逢時呢……”杜蘭坤語氣幽幽的，“你忘了，前天他修BUG到淩晨三點，昨天下午三點才來，幹到別人走光還在。BUG爆發不抓他抓誰？現成的苦力。”
“哈哈哈哈哈！”書苗想到豆豆那細弱的樣子快笑死了。“他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要下午三點到淩晨三點了。”
“很有可能內測時間就要他值班了，所以以後有什麽BUG解決不了直接派單給他，沒問題。”
“好的好的！”書苗語氣一頓，突然如釋重負，“師父我到了！你快回去吧！”
杜蘭坤擡頭看了看，果然書苗的公寓就在前面，門口值夜班的保安正在往這兒探看，他點點頭，果斷轉身：“今天下午三點見。”
意識到這是糾正自己剛才的語病，書苗吐吐舌頭，看杜蘭坤一邊走一邊瀟灑的扯下了頭繩兒甩了甩頭發，突然一陣蛋疼。
“師父！”大半夜的，她只能用氣聲喊，“師父！”
杜蘭坤回頭，路燈下長頭發楞是甩出了飄柔廣告的效果。
“頭發紮上紮上！”她手舞足蹈示意著，“這麽披著看背影我好怕你被劫色啊啊啊！”
杜蘭坤楞了一下，眼中冷光一閃，擡手又把馬尾紮起來，落手給了她一個中指。
書苗很是欣慰的接受了這個中指，轉身進小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半夜的飛機，冷冰冰的咖啡廳……
好大的包好大的箱子……
只有我一個人可我好想去嗯嗯怎麽辦TOT
☆、不要放棄
當天下午三點，書苗頂著雙熊貓眼再次坐到了辦公位上。
旁邊杜蘭坤已經沒事兒人一樣進入了工作狀態，手指如飛，任務表刷刷刷被填滿著。
“幫會的BUG解決了嗎師父？”等服務器更新的功夫，書苗只能問。
“嗯，知道你接下來該做什麽吧？”
“……昂，看看是誰作的死。”書苗說著，登陸了游戲，迎面就是吳月半的組隊邀請，入隊，黑色頁巖也在裏面，另外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
【[隊伍]吳月半：英子！你最近咋滴！怠惰啊！幫會活動不參加！上線都遲了！】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
誰跟你們一樣玩游戲跟上班似的啊！咦好像哪裏不對，書苗有些失神。
【[隊伍]吳月半：對了！你上貼吧不？！嗨你肯定不上！昨兒個我還想跟你WX說呢，你特麽居然刪了我！】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
不刪咋地，讓你看我朋友圈，猜出我是奸細？
【[隊伍]吳月半：昨天你哥哥我幹了件大事兒！是吧巖哥！】
【[隊伍]黑色頁巖：他大概也不大關註貼吧。】
【[隊伍]吳月半：有可能，英子，昨兒個你胖哥發現了個BUG！倍兒有意思哈哈哈哈！可惜今天好像已經修覆了！哎弄太大果然被盯上了。】
“嘎嘣！”書苗聽到了鼠標的哀鳴，她的手卻完全感覺不到痛覺，嘴裏凝著一抹殘酷的笑，她繼續看吳胖在那嘚瑟。
【[隊伍]吳月半：我本來就想發個帖的，忽然想起創次元跟狗似的的盯著，就找了個小號多的哥們代發，哈哈哈！而且還好巖哥想得多，讓我先備個方便轉發的GIF當簽名再傳，果然帖子上傳被秒刪，但是那個GIF流出去了，哈哈哈哈哈！】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看到了，牛逼。】
【[隊伍]吳月半：牛逼吧！哈哈哈哈！而且這麽一搞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第一莊是這個游戲的第一個公會，只要公測的時候還建起來，其他小王八蛋動作再快資歷也沒咱們老。公測？咱可是內測過來的！論輩分都得叫爺爺！】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哦，難怪你這麽著急建工會。】
【[隊伍]吳月半：哈你真以為胖爺錢多燒得啊？是那群人沒腦子！付出跟收獲是特馬成反比的！】
【[隊伍]黑色頁巖：正比。】
【[隊伍]吳月半：哦，哦對，正比！】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有錢，任性。】
【[隊伍]吳月半：說了這不是任性，怎麽樣，英子，公測還和你胖哥巖哥混？】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好。】個屁！
書苗轉頭哭著告狀：“師父！就是這兩個人！”
“什麽？”
“就是這個黑色頁巖和吳月半搞的鬼！”
“你這麽快就知道了？”
書苗直接把屏幕轉過去，指著對話框：“你看你看！”
杜蘭坤人長，隨便一探就過來了，操作著鼠標看了一會兒，表情也沒了：“嗯，不錯。”
“怎麽辦？”
“你穩住，我請示老大。”
過了一會兒，老大直接過來了，在書苗座位上看了聊天記錄，破天荒的沒有果斷下指示，原地沈吟起來。
書苗不敢說話，等著。
“本來想說，你接下來不要參與他們的任何活動，免得成為幫兇。但是怎麽說呢……你有這種和玩家打成一片的能力，是很難得的。”老大斟酌著，“畢竟這種說漏嘴就會封號的事情，他們才認識幾天就願意跟你分享，說明你在他們眼裏人品可靠。”
“啊，哦……”書苗有些懵，心裏卻在回憶自己哪裏顯得人品可靠了。好像只有沈默寡言無欲無求任勞任怨這三點了……可她一個策劃，當然不會多嘴多舌要這要那拈輕怕重啦！在場任何一個同事碰到他們都會成為理想小夥伴啊！
一切都怪內測第二天寒山寺副本她一時手欠對著吳月半的名字點了個請求組隊吧……
“你先和他們玩著吧，目前他們建立幫會究竟是想往哪個方向發展還不知道，我們歡迎一切願意投入精力和金錢的玩家，對不對？”
“……對。”
“把自己當一個玩家吧，目前看他們的進度在游戲裏屬於領先的，你有這個機會去跟蹤記錄也不錯。”老大說著，忽然笑了笑，著重道，“不對，是機緣。”
“……好。”
老大起身拍拍她的肩膀：“這些我知道了，做得很好，別的不用管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有心理負擔。”
懵逼·心理負擔很重·小激動·書苗：“好！”
老大走後，杜蘭坤嘖了一聲，搖搖頭：“小綿羊。”
“師父……”書苗幽怨臉，“給點建議好嗎。”
“沒有。”
“嚶嚶嚶。”
“昨天我就想說了。”杜蘭坤死魚眼，“別賣萌，我只比你大了一歲。”
“……”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那麽，今天打什麽本？】
午飯，原本策劃組十來個人都是集體行動，今天破天荒的，杜蘭坤拉著書苗往另一頭走。書苗端著菜盤一頭霧水從食堂左端被拉到右端，又被按在一圈程序猿長相的人旁邊，對面的人正埋頭吃飯，被她的動靜一驚，茫然的擡起頭，啤酒瓶一樣厚的眼鏡也擋不住迷茫的眼神：“？”
這個具現化的問號和他一頭可以去展覽的小卷毛瞬間凸顯了他的身份。
“啊，卷毛大佬？”她失聲叫出來。
“噗！”旁邊發出一陣笑聲，杜蘭坤也笑著坐下，很是親昵的去擼了一把卷毛的卷毛：“我帶人來了。”
卷毛瘦的可以和豆豆一拼，長得很蒼白很蒼白，厚底眼鏡下面薄薄的嘴唇還在嚼著菜，下巴上幾顆小痘痘跟著一動一動，怎麽看都很好欺負很蠢萌。
“啊？什麽？”他還問。
“師父，什麽情況？”書苗都尷尬了。
“帶你見見卷毛。”杜蘭坤難得心情很好的樣子，“你不是覺得他很可愛嗎，就是這麽可愛。”
“啊。”書苗啞口無言，“然後呢？”
“你是樹苗啊？”一個夢囈似的聲音從對面飄來。
“啊，啊？”她一轉頭看卷毛埋著頭，又左右看看，發現其他人都憋著笑，確定說話的真的是卷毛，只能對著他的卷毛問，“對呀，我是那個樹苗。”
“哦。”他這次像是在申銀了，“我 ……看了，你的，名單。”
“嗯，然後呢？”
“我，提交了，他們，被封了……”
“哎呀棒棒！”書苗連激動都幹巴巴的，“謝謝呀！”
卷毛晃了晃，大概在搖頭：“應該……的……你跟，你那個朋友……說……守望還，有希望的。”
“……”書苗噎了一下，說不上是一瞬間感動還是難過，“嗯，我知道。”她有些無助的望望身邊，那些徹夜亮燈的程序猿都埋頭吃著飯，一個個蓬頭垢面眼眶漆黑，但飯吃得飛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腦補，她總覺得他們吃完，是趕著跟外掛幹仗去。
“妹子你平時擅長玩什麽？”斜對面的青年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尷尬，問起來。
“哦，我平時就打打輔助。”書苗有點不好意思，“我技術其實不是很好，也不大猥瑣，唯獨比較操心，經常補位，補位多了，就都玩奶和T了。”
“可以的呀，其實奶是最心狠手辣的角色！”那青年道，一邊眼神亮晶晶的看著書苗的表情。
誰知道書苗卻一臉讚同的點頭：“沒錯，我也這麽覺得，人家輸出一邊收割人頭還要一邊努力保奶。奶卻必須懂得取舍，她奶了一個就勢必要放棄另外五個，而大多數時候她也只會去奶看起來還有的救的，於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還可以搶救一下的就這麽去了……哇有時候戰況激烈起來隊友四面喊奶，我站在戰場中間決定去奶誰的時候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上帝和死神的雙面體啊。”
“啊……”青年有些發楞，拿著筷子的手撓撓頭，“是會玩的啊。”
“餵，是我徒弟誒。”杜蘭坤拿筷子指了指他。
“蘭姐威武！”青年作拜倒狀。
“你覺得……”一個垂死般的聲音突然傳來，“怎麽對付外掛……比較好啊？”
書苗竟然已經習慣了卷毛這副半死不活的語調，還能從那頭卷毛的縫隙裏抓捕一下一閃而過的小眼神：“我不知道啊，你們不是一直在研究嗎，技術性的問題我不行啊我是文科生。”
“哦不是……我是說……普通玩家……”卷毛終於擡了擡頭，“目前，有途徑給我們提交名單的，就一些大主播，戰隊，俱樂部……普通玩家的舉報，太龐大，冗雜，其中還有狹私報覆……很氣……”
聽他繃著臉說很氣，書苗不知怎麽的暗暗笑了一下。
“然後，現在通常遇到掛，大多會嘗試……拼一下……能拼過的，很少……就有人討論，怎麽拼……”
“說實話以前我看直播，那時候真的還沒什麽掛。”書苗有些無奈，“進了這我就很少有空看直播了，掛到底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看了下我朋友的視頻，對付那種自動瞄準和透視，好像多肉打法了……”
“多肉打法噗！”卷毛旁邊的青年噴笑，“形象誒，是不是就是多幾個肉頂在前面保護輸出進攻啊？”
“是啊。”
“哎，有些主播是早就用了，他們有固定隊而且隊友也靠譜。可是單獨的玩家就不一定那麽好運氣了。對了，推薦你看小鏗鏘的直播，他現在算是對付掛比較來勁的，技術也不錯，我們都在看。”
“我知道他誒！直播可搞笑了，技術也很棒。”書苗激動起來，“原來你們也在看他啊？！哎呀我之前就喜歡看他的直播，就是後來沒什麽時間了。”
“我們也只是通過他們收集一些數據而已……“青年撓撓臉，“然而其實並沒有很大幫助。”
書苗想來想去，也沒有辦法："好吧……那除非己方狙擊能一槍一個……等下，外掛的距離好像也很遠哦。”
“是啊，你瞄半天還不一定打死人，外掛閉著眼biubiubiu三槍，帶走。”他攤手，“能有什麽辦法。”
“那你們到底研究出什麽方案啦？”
“機制這些，要解釋……你不懂……”氣聲，“我們就在想，怎麽留住，普通玩家。“
“啊……這個……像我這樣的普通玩家，其實沒關系啦，掛大多都在高端局，我也不大遇得到，就是實力還可以的玩家才最傷的，打了幾千個小時好不容易練起來，一群菜鳥花點錢就能登上國服巔峰……講真要我我都想刪游戲了。“
卷毛猛地低了頭。
書苗給唬了一跳：“怎麽了？脖子折了？”
“別說了。”青年道，“上回看你給的視頻和名單……哦好好好不說不說！”不知道卷毛做了什麽，青年憋著笑噤聲了。
“他對著屏幕哭得稀裏嘩啦。”杜蘭坤卻毫不留情的補刀，對著卷毛豁然而起的怒視，一臉睥睨，“怎麽，敢求我帶人來，不敢說為什麽？”
“咦……”書苗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
“就是說你那個叫宋哈娜的玩家的視頻最後黑幕那兒，說他還是被舉報了。然後卷毛就開始趴那嚶嚶嚶哭，我們都以為蘭姐的女徒弟把他給甩了哈哈哈哈哈！”
“……”
“反正……宋書苗……”卷毛毅然擡頭，雙頰通紅，“你要你的朋友，一定不要放棄，我們……會弄好的！”
書苗點點頭，吃完一臉嚴肅的走開。
“你那什麽表情？”杜蘭坤走在旁邊。
“其實……講真……小花快畢業了，我覺得給他個挫折讓他暫時遠離游戲好好規劃一下人生也沒什麽不好的……現在我還要他堅持玩游戲……”書苗很糾結感嘆，“啊，游戲行業真是殘酷啊！”
“……”
作者有話要說： 回家了感覺真好哈哈
去了一趟焦作，雲臺山
好好玩說實話
而且那兒的人很熱情，一起走進超市而已都能莫名其妙聊兩句
胡辣湯好好喝，石榴汁好好喝
☆、奶爸歸來
飯後消食，已經脫離了大部隊的杜蘭坤和書苗只能兩個人走。
即使在集年輕潮流開放寬松於一體的創次元，杜蘭坤這類的長發美男還是鶴立雞群的，書苗恨不得今天幹脆長肉算了，反正她不想跟杜蘭坤走一起。
杜蘭坤當然沒這個自覺的，他手裏捏著個食堂送的蘋果，張嘴就是一大口，噶次一下，吃得無比直男。
迎面走來的一群妹子都眼睛發光偷偷笑。
書苗默默地離遠了幾步。
杜蘭坤嚼著蘋果，眼風瞥了她一眼。
“師父。”書苗忍不住了，還是打破了尷尬，“卷毛是不是很內向啊？”
“何止，他都自閉了。”杜蘭坤幾口啃完蘋果，扔了蘋果核，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擦著，“當初他來之前，所有老人都看過他學歷，當時還覺得沒什麽。可是等看到本人，就很驚了。”
“他什麽學歷啊？”書苗慫慫的問，“這個能說嗎？”
“能啊，他本科前三，研究生讀得早稻田。”
“哦，哇！”書苗只能驚嘆了，她驚嘆的不是卷毛讀早稻田，而是……這樣的學歷師父居然說沒什麽……哭喪了臉，“我的學歷你們也都知道啊……”
“知道啊，你自卑啊？”
“那是相當的。”
“沒關系，社招的要求沒那麽高，而且你進來就是做苦力的，開心點。”
開心啥！有什麽東西值得開心嗎？！
“卷毛剛來的時候就埋頭幹活，效率很高學得很快，但他們的老大就是擔心他跳樓或者猝死，所以針對他開了好幾次聯誼……”
“咦，他這性格，還給他開聯誼……”書苗琢磨著。
“恩，適得其反，他真要抑郁癥了。”
“……”
“所以後來就順其自然，就讓幾個老人主動點照應，現在好了不少。”
“可他不是隔壁的嗎？怎麽會跟你那麽熟啊？”
“他這種技術就是螺絲釘，哪裏需要補哪裏，給他工資的是公司，又不是隔壁工作室。”杜蘭坤頓了頓，“別僥幸，技術和策劃是不一樣的，對他來說，只有需要他的項目，沒有失敗的項目。可對我們來說，只有成功的項目，和失敗跳槽兩個下場。”
“……”書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當然知道，手裏有幹貨，走遍天下都不怕，但他們這群策劃，從地位上講就是一個依附於程序和美術才能生存的甲方，沒有哪個項目需要那麽多甲方，但是卻永遠不缺乙方……
好氣，她是不是應該辭職去學編程！
下午又開始開荒，吳月半真的是以上班精神在玩游戲，他不知道哪裏糾結起了一個固定團隊，另一個妖修和藥師，五個人五大職業像軍隊一樣打著副本，除了黑色頁巖在晚上說是有飯局出去了一會兒，一群人一直開荒到晚上十二點關服為止。
“嚶嚶嚶！”書苗快哭死了，她一邊刷本一邊幹活，整個人處於虛脫邊緣。
即使是策劃也很少有玩到關服的，書苗走的時候，整個辦公區就只剩下杜蘭坤和另外零星的小貓兩三只了。
“師父，你還不走啊？”書苗拿起包。
杜蘭坤黑著臉：“你怎麽還不走。”
“奉旨陪玩。”書苗往老大的方向眺望，那兒還燈火通明，老大的頭隱隱約約晃著。
這就是大家都服氣的地方，老大從來都是沖在最前站到最後，無槽點。
“你不用執行那麽徹底，老大不是周扒皮。”杜蘭坤也站起來，“我發現我不該收女徒弟。”
“啊？”
“十一點以後你就不該獨自走在路上了。”杜蘭坤拿起外套往外走，“走。”
“……師父你這樣我會愛上你的。”
“改個字。”
“啥？”
“愛戴，是愛戴。”
“哦，師父你這樣我會愛戴你的。”
“好的。”他還一點頭，“繼續保持。”
他該不會真是個GAY吧！書苗暗自揣測。
兩人路過老大所在的區域走出去，老大果然還在檢查一堆堆的文檔，他的背後，豆豆抖著腿，正掙紮著改BUG，整個人在電腦前瘦弱成一縷青煙。
又一次被送到小區門口，書苗順道接了一下勵亮的電話，勵亮那兒直播著，卻不忘打電話給她，開頭就是壓低聲音一句：“需要幫忙嗎？”
“不，不需要，我很好。”書苗也壓低聲音。
“你沒事你壓低聲音幹嘛！”勵亮擡高聲音，“你怎麽還沒回來，出去開房了嗎？！啊！那個女的是誰！你有新歡了？！”
“額……”書苗一擡頭，樓上自家窗戶那亮著一盞明燈，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在窗口往外看，“這個……這個……這個不是……”她用了最低的聲音，“這個不是……”她擡頭看了看，發現杜蘭坤正好整以暇的抱胸看著她，顯然是都聽到了，只能放棄的放開聲音，“這是我師父啦，不是女的，是男的。”
“臥槽！快點問他用的哪款洗發水！護發素也可以！哪個理發師！等等我拿下望遠鏡……我看看他皮膚……”
“額，師父要不你回去吧，我室友已經看到我了。”
“成。”杜蘭坤轉身，瀟灑的走了，“你順便跟她說一下，我用雕牌洗衣皂。”
“啊？！我不信！”書苗和手機裏的勵亮一起喊。
“隨你，反正逮著什麽用什麽……不過護膚的話，我用百雀羚。”
書苗嘆口氣，轉身進小區，一邊問勵亮：“你聽到了，你這張皮，百雀羚已經帶不動了。”
“哎……”
回去的時候，勵亮敷著面膜，在刷牙：“你越來越遲了，這樣不行啊，會猝死的。”
“我們不是都一樣，你也才睡。”
“我不一樣，我可以睡到自然醒再去開車……”勵亮漱口，“不過現在看來，我得再多打一份工了。”
“啊？”
“直播不賺錢啦，我又不脫，不賣萌，不美顏，年紀又大，怎麽玩得過人家小妖艷賤貨們。”
“噗！別的我不說，論長相你絕對無敵，只是不適合直播而已。”書苗這話真心實意。
確實，勵亮真是相當是個英氣的姑娘，一頭俏麗的露耳短發，劍眉星目瓜子臉，薄唇高鼻天鵝頸，身高過一米七的她精瘦修長，三圍的尺寸只能用剛剛好來形容。夏天工字背心熱褲鴨舌帽，冬天風衣高幫靴飛行帽，永遠洋氣又帥氣，這種天生資源，真是羨慕不來，作為室友，書苗早就習慣了。
更何況，勵亮性格很不錯。
她家裏條件好，其實並不愁生計，只是現在她這麽努力，也是享受於不啃老的狀態。就這方面講，能高薪且規律的書苗也是她羨慕的對象，兩人相互看好，共處才相當和諧。
“哎，我聽說現在女主播打游戲很賺，你要不別工作了，來直播打游戲吧，肯定比你這麽早出晚歸賺！”
“啊……不要，我才不要露臉。”書苗也開始刷牙，“我沒事就喜歡摳摳鼻孔放放屁，對著鏡頭多難受啊。”
“切！那你教教我唄，最近女主播打守望很多人看，你不是也在玩嗎？有空教教我啊。”
“這個可以有……”書苗頓了頓，“我一會兒還要打個首勝，你沒事兒的話，過來看看？”
“這敢情好！”勵亮一把揭掉面膜，“走走走！”
“等會！我敷個面膜！”
書苗頂著一張烏漆嘛黑的面膜坐在電腦前，旁邊勵亮搬著小板凳坐著，按書苗打開了游戲界面，立刻火速拿起手裏的小本本。
“你幹嘛？”書苗嚇了一跳，“還記筆記啊？”
“當然啦，我從來沒玩過游戲……哦，除了掃雷。”勵亮抖著腿，“快說說，這些人頭幹嘛的？”
給一個只玩過掃雷的現充解釋先下最流行的FPS游戲，書苗的心累到全身發抖，她在電腦前無語凝噎了很久，直到一條私聊信息傳來才回了神。
【午夜奶爸對你說：你怎麽還沒睡啊！】
午夜奶爸！小綿羊！他的ID是午夜奶爸，因為他來自四川綿陽，書苗一直改不了大學的習慣喊他小綿羊，許多天沒見，她差點都要忘了有這個隊友了。
【你對午夜奶爸說：你回來啦！又出任務了？】
【午夜奶爸對你說：哎別提了，我休假了，玩不玩？】
書苗幹脆發了個組隊邀請過去，等小綿羊進了隊，果斷開始了匹配。
【[小隊]網癮阿姨偉光正：你是出任務去啦？】
【[小隊]午夜奶爸：是啊，這不明擺著嗎。】
【[小隊]網癮阿姨偉光正：嘿嘿嘿！有沒有幹死個把人？！】
【[小隊]午夜奶爸：有啊。】
【[小隊]網癮阿姨偉光正：啊啊啊？！】
“餵餵餵你這朋友幹嘛的啊？！”勵亮也驚了，“假的吧？”
“不……不一定……”書苗呢喃，她知道小綿羊幹嘛的，也知道他什麽樣的人……
【[小隊]午夜奶爸：開了開了！】
游戲開始了，小綿羊還是祭出了他的大盾，絲毫沒有做輸出的意思，書苗想了想，還是選了天使奶，順便給勵亮簡單講解著。
戰況激烈，小綿羊一直沈默著，直到打完比賽，書苗似乎隔著網線都能感覺到他周身沈寂的氣場，心裏越來越不安，他不會真的……那啥了吧……
勵亮雖然表面認真聽著，但其實神情也挺嚴肅，在得知小綿羊的職業後就更嚴肅了。
“我爸說……前陣子……國境邊上……出事兒……讓我不要亂跑……”她斟酌著說，“他知道我攢錢，就想去那種地方玩兒……你朋友……如果……”
“不對，他是特警，不該去那的。”書苗否定了。
可是她卻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小綿羊沈迷做盾的原因。
他在游戲裏，從來沒拿起過槍，不是做奶，就是做盾。可是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在其他FPS游戲裏，他是所有同學的大腿，只要讓他拿起槍，他就是神。
這一切，好像就在他成為特警後，就全變了。
想到豆豆認真的臉，和小花黑屏裏的字幕，還有屏幕前舉著盾的大錘。她忽然覺得，縱使是游戲，也沈重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趕上了！趕上了！趕上了！
☆、一發入魂
小綿羊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打完首勝就下線了。書苗又給勵亮介紹了一下大概的規則後，勵亮興致勃勃的回去決定爆肝練習，她自己的鼠標在關機鍵上停留很久，最終還是再次打開了游戲。
看了看小花上次在線的時間，已經是兩天前，他居然真的說不來就不來了，該不會這個戰友就此拜拜了吧！
雖然玩游戲那麽多年這種事情很多，但是不是因為厭倦或者撕逼，純粹是因為游戲本身的原因就說再見，她很難接受。
她抱著一種隨便玩玩的心態，選擇了競技模式，單人匹配很快就能進入比賽，看排布雙方都是路人，全都是白銀等級，也就比最低的青銅高了一級。
按道理講一個玩了一整年的人，走過游戲的五個賽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忍住在競技模式上如此沒有造詣，偏偏書苗和她的幾個老朋友全是娛樂黨，除了小花其他人打的競技次數一只手能數過來，但勝率卻異乎尋常的高，可見他們的技術至少在低分段還是有餘力的。
這次打沒有老夥計，她並不抱很大希望，只是選了自己最擅長的天使做奶媽，滿場亂飛。卻不料隊友太給力，她這麽劃水一樣的表現，竟然也給她贏了！
一千五到一千八被人稱為魚塘不是沒有道理的，即使是大神也會在魚塘中陷入絕望無力回天，因為這個分段的人都處於技術不上不下，意識不上不下，想玩啥就玩啥，少數考慮陣容最後還是會落得瞎幾把打的下場。
她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高手代練了，這和遇到外掛不一樣，算是福利，見那些大腿都沒走，書苗很是激動，覺也不睡了，暗搓搓的留在隊伍裏，等著下一局開啟。
對面當然是換了一波人的，打不過還打那就是傻，轉眼第二場比賽就開了，一看對面換的人，書苗還在欣賞對面天馬行空的ID，自己的隊友卻發話了。
【[隊伍]放開那個呆B（忍者）：對面有掛，那個雲中賣布！】
【[隊伍]網癮阿姨偉光正（天使）：什麽？！魚塘都有掛？！】
【[隊伍]放開我家聰聰（士兵）：都是掛慣得唄，低分段的萌新都看不出掛，舉報的少，上分容易。高分段現在考驗的不是掛好不好，是用掛的演技好不好，一不小心就被舉報，掛和游戲都要錢，一被封就要重新開始，成本太高。】
【[隊伍]網癮阿姨偉光正（天使）：啊我還沒遇到過掛呢……怎麽辦啊。】
【[隊伍]放開那個呆B（忍者）：沒事，換英雄，聽我指揮，能贏……你們能語音嗎？】
隊友紛紛扣1，表示可以語音。
【[隊伍]放開那個呆B（忍者）：那我語音指揮啦。】
【放開那個呆B（忍者）：歪歪歪！聽得到嘛聽得到嘛！】
臥槽！好耳熟！這口川普！
【網癮阿姨偉光正（天使）：小鏗鏘！是不是你！】
【放開那個呆B（忍者）：哎喲有妹子啊？居然有妹子誒！妹子你別怕我保護裏！】
【網癮阿姨偉光正（天使）：你別轉移話題你就是小鏗鏘！你觀眾就五十個人的時候我就在看你直播了！】
【放開我家聰聰（士兵）：嘻嘻嘻他不是小鏗鏘啦妹子，川普主播多了去了。】
書苗這邊已經火速打開小鏗鏘的直播間了，發現主播不在家，但此時本來就已經過了他的直播時間，並不能做不在場證據。她有些憋氣，自己並不是什麽直播控，當初看到小鏗鏘也是偶然，她很喜歡他打游戲那股騷浪賤的味道，當時自己用積分攢的禮物全都投給了他，所以誰的聲音都有可能聽錯，唯獨他的，她不會聽錯。
但是人家既然否認，她也不能死纏爛打，只能憋著一股氣聽指揮。
【放開那個呆B（忍者）：好啦好啦對付掛，妹子裏辣點奶根本不夠啦，換別的換別的。聰聰士兵給我，你換大錘保我。另外再來一組，最好用DVA配堡壘什麽的，DVA裏的盾就保堡壘。接下來還有兩鍋楞，妹子你會狙還是猩猩？猩猩是去送的，就要不停跳過去沖他們陣型和抓掛B，狙負責在後面卡點，有機會就開透視防止繞後，不要求射的很準，一看到辣裏有人就往那邊瞎幾把射就行……】
眼看著其他人在呆B的指揮下默默換好了，書苗即使對掛並沒有什麽心理陰影，還是有種挺振奮的感覺，剩下的最後一個隊友【瘦子沒有未來】發信息讓她先選，她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我走位不猥瑣，就用猩猩吧，別的不會，送還是會的。】
【放開那個呆B（士兵）：哈哈哈哈好德好德。】
他的聲音和小花很像，都是很陽光開朗的少年音，當初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和小花玩得好，但是現在，感覺好像反了一反。
一群人整裝待發，選好英雄，游戲就開始了。
【歡迎來到努巴尼，進攻】
這個地圖和國王大道一樣，進攻方負責搶點後運貨，相比之下地形比國王大道更為曲折，作為奶經常看到隊友掉血卻看不到他在哪，是書苗很不喜歡的地圖。
但這次沒這個擔心了，他們根本沒有奶，大錘打頭陣，機甲少女DVA哐哐哐的舉著自己的電子盾左右轉，她作為大猩猩在旁邊吼吼吼的跟，輸出在中間亦步亦趨，最遠處，選擇用黑百合作為狙的最後一個隊友就站在覆活點不遠處舉槍遠遠往這兒瞄著。
【放開那個呆B（士兵）：來了！】
話音剛落，迎面就是一梭子飛彈，邦邦邦全打在大錘的盾上，大錘驚了：【牛逼啊！全打在我頭的位置，沒這個盾我已經去了啊！我靠我還剩五百能量了！四百！三百！二百！躲！】
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滾進了事先找好的掩體中，大錘這麽一個大塊頭就縮在一個花盆後面，顯得楚楚可憐，要不是書苗還在盡心盡力給他罩了一個屬於猩猩的能量盾，恐怕就算事先有準備他也早就已經追著流彈飛回覆活點了。
【瘦子沒有未來（黑百合）：對面牛仔繞後！對面牛仔……啊！】
一聲慘叫，右上角顯示對方牛仔幹掉了我方黑百合，黑百合在覆活點跳腳：【對面牛仔也特麽是個掛！兩槍爆頭！準心粘著我！】
【放開那個呆B（士兵）：啊兩個？！小心後面！DVA保護我我去幹他！】
兩個人起身往後去了，書苗不放心：【我也去吧我厚他帶不走我。】
【放開那個呆B（士兵）：不行你回去給他送能量啊？】
游戲中有很多積攢能量開大的途徑，其中擊中玩家積攢速度最快，是以有些肉盾因為容易被擊中使對方玩家更快能攢大被稱為充電寶。
【網癮阿姨偉光正（猩猩）：可是牛仔本來開大是秒，他現在不開大也是秒，我給不給他送溫暖沒差別啊。】
【放開那個呆B（士兵）：對哦！走妹子我們幹他！】
書苗上去幹他了，一聲怒吼，猩猩一躍而起，直接沖向前方正向她拼命射擊的牛仔，過去拿出電槍就是一頓追殺，輔以呆B的一萬噸傷害，脆皮的牛仔轉眼就消失了。
【放開那個呆B（士兵）：對方減員一個！聰聰聰聰聰沖！】
大錘聰聰這時已經攢好了能量盾，哐了一聲站起來，迎著槍林彈雨往前沖，其他隊友不是傻子，趕緊聚到大錘身後，以一種視死如歸的姿態埋頭往前沖，眼見著快到了陣地了，對方的牛仔還沒過來，六打五還有機會！
【放開那個呆B（士兵）：沖沖沖不要慫我們人多！】
【放開那個呆B（士兵）：別怕我跟裏們說哦，一般隊伍裏有掛的話隊友的智力都會直線下降直接變成智障，以為有個掛可以1V6，想太多他們！表管聰聰浪他去死肉輪流頂！哦不對！猩猩快上去送！沖他們陣地！主要懟那個掛！】
【網癮阿姨偉光正（猩猩）：猴！】她嗷一下沖上去，給自己罩了個盾就滿地亂蹦，對面當然誰近就集火誰，轉眼書苗就涼透了。她在覆活點的十秒等待時間不忘看前方戰況，她死後大錘緊跟著頂到了陣地開始揮舞錘子一頓亂打，在其他輸出的配合下帶走了兩個人頭才死，而這個時候對方的牛仔已經吭哧吭哧趕到了。可呆B早就算好了牛仔偷人的路線，安排狙擊手在那兒等著。
一輩子只盯一個人，再差的槍法，一槍死不了，一百槍總行。這邊剛聽有個隊友說對面牛仔差不多要回來了，轉頭就看到右上角說我方黑百合狙殺了對方牛仔。
【放開那個呆B（士兵）：瘦子你流批！我就稀飯裏這種神槍手！】
【瘦子沒有未來（黑百合）：我打了一百槍……】
【放開那個呆B（士兵）：埋關系！億槍一個都闊以！】
【網癮阿姨偉光正（猩猩）：裏還縮裏不是小鏗鏘！】億槍一個和闊以都是小鏗鏘帶起來的直播腔。
【放開那個呆B（士兵）：哎呀阿姨我還是個寶寶裏就不要死纏爛打了嘛！哎呀裏怎麽又死了哇！】
對方這個時候似乎意識到靠兩個掛是沒有前途的，紛紛雄起，但是在呆B同學老奸巨猾的籌謀下已經潰不成軍，雖然後期略有點艱難，但是還是拿下了一成。
三局兩勝，第二局要開始了，大家沈默的等待呆B的新戰略。
【放開那個呆B（士兵）：好啦小夥伴們！很高興今天和裏們一起戰鬥！】
【啊啊啊啊啊？】一片驚叫。
【放開那個呆B（士兵）：麽辦法嘛，有兩個掛怎麽打嘛。第一局對面沒保掛，想讓掛帶，才讓我們贏了的。第二局，人家好一點的正常發揮，不要臉一點的幹脆開肉保掛，辣我怎麽帶嘛，我也只是個魚塘狗哇。】
書苗在電腦前翻了個白眼，她已經放棄揭穿了，既然這個小鏗鏘死活不承認，她何必窮追猛打的。況且剛才輕而易舉站下第一個點後，運貨的一路對方已經警覺起來，打得非常艱辛。這次對手從頭開始正常發揮，再加上百發百中的掛，如果還能被他們這群魚塘貨打贏，那掛就沒有那麽猖狂的必要了。
【放開那個呆B（士兵）：這次裏們隨意發揮吧，哎呀這個時候打魚塘都能碰到掛我也是很氣的啦。】
書苗的指針在天使上猶豫了一會兒，又想去重現一下猩猩的輝煌，正要點下去，忽然想到了方才對方剛跑屍回來的掛B牛仔被一發入魂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她選擇了黑百合。
【放開那個呆B（士兵）：哎呀小姐姐選了黑百合哇，一槍一個哇！】
【網癮阿姨偉光正（黑百合）：反正輸了，就玩一玩嘛。】
【放開那個呆B（士兵）：我也想過的啦，出個狙，八百裏外，一槍一鍋掛，還要什麽三肉兩狗……但是你說弓手為撒子外號隨緣箭？因為這種東西都隨緣的啦，哎呀，我恨不得摸著網線爬過去掐死辣群外掛狗！】
書苗聽著，還是選了黑百合，這是一個拿著□□的紫膚禦姐，魔鬼身材，高跟鞋，瓜子臉，是目前她認為全英雄最符合她審美的英雄，可惜操作難度太高，她很少敢拿出來坑人。
這時候其他隊友似乎都認命了，各自選了奇葩英雄出來玩，看書苗選了黑百合也沒意見，大家各自準備，到陣地上準備好。
很快，對方沖了過來。
第一波沖撞己方就傷亡慘重，書苗躲在最後面瞄來瞄去，手裏都出汗了還是一槍未發。眼見著己方快死光了，她才朝著遠處囂張的敵方士兵按下了扳機。
……沒射中。
她絲毫不意外，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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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囍囍囍囍囍囍囍！】
【千裏姻緣一線牽！】
【咻咻快去求婚！】
“你幹嘛？”杜蘭坤很不滿。
“嘿嘿嘿！”書苗笑而不語。
全項目組都知道咻咻暗戀杜蘭坤，以至於後來咻咻幹脆豁出去明戀了，作為公司蘭姐迷妹團之一，她這樣差不多等於公然跳反，被杜蘭坤明確無視不說，連圈子都難混，很是悲催。作為直男遍地的項目組，能給予她的安慰，也就只有偶爾在群裏強行起哄一波了，萬一杜蘭坤一不小心智障一下被洗了腦，看上了咻咻，也算是一件大善事。
書苗小心翼翼觀察了一波杜蘭坤的表情，覺得師父好像沒有雷霆震怒，很是不怕死得湊上去問：“師父，你作為使用者，不給點反饋嗎？”
“滾！”
“是！”
作者有話要說： 咦存稿呢存稿呢存稿呢！！！
☆、為掛不仁
終於打完珍瓏棋局，一個策劃自己上不用半個鐘頭的本打了整兩天，所有人都表示心累。
杜蘭坤和豆豆極為幹脆的下了線，又把書苗唬了一跳。
“師父你倆不要一起下線啊！多同進同出幾次人家會以為你們有女幹情的！”
“多大事兒。”杜蘭坤極為鎮定，“我們可以先懷疑黑色頁巖和吳月半是一對。”
“……”
“遇事不能慫，要時刻記得反咬一口。”
“……”這師父值啊，已經開始教做（陰）人的道理了。
書苗手頭活也不少，可眼見著正常下班的時間已經快到了，現在開始幹活就差不多要九十點才能下班，是以在羅月半的反覆催促下好歹給公會加完了人，又糾集一群新成員根據任務指引去幹掉某BOSS，打下了屬於自己的幫會領地，連領地都沒空多看一眼就緊趕慢趕下線了。
她手頭的活還在新手範疇，大多數是一些玩家與NPC對話視角別扭需要修正或者某些怪卡位等小問題，但光這些就夠她折騰的。
好不容易弄完竟然已經十點多，再過一個多小時就要關服，她實在累得不行，便準備下線回家，此時一群任務多的老策劃諸如杜蘭坤還直挺挺坐在座位上，她都要懷疑他沒動過。
她忽然心生一個疑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師父，你用馬應龍嗎？”
“……滾！”
“是！”
她真滾了。
回家只要十分鐘，ASMER·哄人睡覺·偽主播勵亮又在一臉傻笑的在電腦前摩擦話筒了，兩人打招呼只要一個極快的眼神對視，然後書苗給她關上門，自己洗漱吃夜宵，進了自己房間。再上守望，發現小花居然不在，倒是“我胸小我有顏”在。
她剛上線，顏姐就發消息過來了：【喵喵喵喵！小花說他要A啦！】
【你對我胸小我有顏說：咦你都知道了？我昨天也剛知道，問原因又不說。不過他排位分掉得厲害啊，感覺是被哪個熊孩子盜號了。】
【我胸小我有顏對你說：我當然知道了我還知道為什麽，還不都是掛害的。】
【你對我胸小我有顏說：掛？哦……守望外掛是多，可掉這麽厲害，他得被掛坑多少把啊？】
【我胸小我有顏對你說：小花那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對面有掛他們正常玩家打不過就算了，自己人有掛他會幫著對面懟自己這邊的掛……本來他那個等級遇到掛的幾率就高，他這麽折騰下來怎麽可能玩得好。】
【你對我胸小我有顏說：臥槽他來真的？自己人這邊用掛也懟？】
【我胸小我有顏對你說：對啊，他還挨個舉報來著，有些錄了視頻，在Z站上，你要看嗎？】
問是問要不要看，可轉頭鏈接就發過來了，書苗點開看，小花不是純二次元，Z站的號嫩新嫩新的，空間上面放了三個視頻，有兩個是對面隊伍裏有外掛，還有一個則是他自己隊伍裏有掛，他大概是為了預防自己因為怠戰被舉報，所以發現自己這邊有人用外掛的時候就打開了錄像。
對面用外掛的兩把簡直可怕，一個是對面的士兵能夠自動瞄準，幾乎槍槍爆頭，出現在他面前的人幾乎無一幸免，感覺就是跟著他的準星在跑，滑稽又悲慘。還有一個更誇張，是一個帶透視和自動瞄準的西部牛仔，牛仔雖然是一把□□打天下，射速慢子彈少，但是暴擊率極高，基本三槍能帶走一個，而迎面遇見他，對射幾乎沒有勝算…這個牛仔帶了透視，能看到墻對面跑來了人，這等於是個先知…還帶自動瞄準…簡直不讓對手活…
游戲中的對罵和嘲諷已經是小事了，使用外掛的人是不會回話的，因為他們是贏家，而且可能影響軟件穩定。而作為觀眾，己方普通人面對作弊的人，游戲體驗……
她突然覺得吳胖和藹可親了。
看了兩個對面有掛的，原以為最後這個會好點的，結果沒想到己方有掛這個錄像簡直堪稱黑暗。
視頻簡介說了他的隊友士兵是一個外掛，他決定罷賽。
開場就是來自隊友的一句謾罵：【花村村花宋哈娜你有病吧？！】
而視頻中第一視角的小花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邊隊友有覆活的紛紛往外沖，他卻拿著他最愛的弓只說了一句話：【我有個姐姐說過，掛都是垃圾慣出來的，XXX是掛，我不跟他玩。】
【那你退啊！這是排位！你不要分不要拖累我們啊！XXX用掛你讓他用去，反正之後被舉報封號的是他，大不了我們出去也舉報他好了！】
【把人用完贏了這把然後舉報，你是碧池嗎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
【你們舉報我可以，反正我不玩，這把我錄下來了，如果我被封號我就申訴，你們願意和掛玩你們加油。】說罷，小花又通過戰場頻道向對面說話。
【[戰場]花村村花宋哈娜（弓手）：我確認我們這邊的士兵是掛了，不好意思我也沒辦法，我掛機了你們加油，打完我們一起舉報，謝謝！】
而對面也發來信號：【[戰場]她是我的白約光（忍者）：謝謝，兄弟好樣的！我不殺你！】
這話說得很蒼白，正因為己方有個用掛的人，對面被壓得要多慘有多慘，此時掛B還在為所欲為，對面只是垂死掙紮罷了，說什麽都很無力。
小花沒有回話，大概只有看視頻的人和他自己能感受到此時的無奈，因為隊友分明是理解但不讚同他的所為。
大部分人在遭遇過敵方有掛的情況都會恨得牙癢，恨不得全世界用掛的人原地爆炸，但是當自己隊伍裏有人用掛時，即使知道不對還是希望他帶著自己走向勝利，其中的自我安慰中多半帶點報覆的快感，可謂是交雜了人世間大多數覆雜情感的陰暗面，很多不谙世事的年輕人在遇到這個情況是會突然發現社會是如此的覆雜人性是多麽滴殘酷……
反正被發現被封的是用掛的人……
憑什麽罷賽，對面隊伍裏有掛他們不也都在保掛……
好不容易遇到我們這邊有個用掛的，又可以上分了！
巴拉巴拉……思想鬥爭的結果就是，保掛！裝傻！
小花發完了話就就地坐下了，之後不管隊友怎麽謾罵，對面怎麽氣得詛咒，直到比賽結束，他都只是站起來走動兩下以防被系統當成掛機踢走，然後繼續坐下，不說話，不幹活。
視頻最後一片黑幕，突然出現一行字：結果，我還是被舉報了。
不是書苗內心戲多，她看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小花那個“姐姐說”的話，其實就是她說的。
只是偶然聊起時無心的一句吐槽，居然被他用在了這裏。
小花這娃，多跳脫一孩子啊，每次玩游戲語音的時候嘴都不帶停的，沒麥的時候文字框裏都是他在刷屏，結果被個游戲逼成這樣了，簡直禍害人。
這麽折騰下來，誰會想玩啊！
“這麽下去不行啊……”書苗開始發愁，也不知道是愁小花，還是為這個游戲，亦或是為隔壁工作室。
隔壁工作室叫其實是個合作部，這個游戲的主創團隊基本全在美國，但是大陸的運營則是由在創次元的守望合作部處理，也就是她當初投簡歷的地方。
守望合作部和他們的混亂紀元項目部在一個大樓裏，平時吃飯散步健身都能遇到，屬於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相互之間偶爾還會進行一番友好對話，內容不外乎“你家XX運營啥時候死”或者“你們那個XXX啥時候辭職說一聲我去挖過來”亦或是“聽說你們取消水果福利了要不要叫聲爸爸我們給你個葡萄”之類的。
反正就是相當和諧美好。
書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雖然喜歡玩這個游戲，但是卻並不算什麽高手，如果可以她也想沖冠一怒為藍顏，整裝上線瞪著雙熊貓眼百戰百勝幫小花打回國服五百……可惜普通玩家跟她都是五五開，更別提那群用掛的了，說實話她自己還在三千名開外徘徊，平時也很不上進。
但是制裁外掛，她說不定還是可以走走捷徑的，畢竟項目部隔壁就坐了一群“上帝”。
她保存了一份小花視頻中揭發的用掛的人的ID，回頭對顏姐道：【我明天去問問吧，小花應該是氣著了，就算不排位，還可以娛樂模式嘛，娛樂模式又沒有掛。】
顏姐卻不讚同：【說得容易，愛打排位的都會覺得娛樂模式沒勁嘛。哎不提了，陪我打個首勝我去睡了。】
書苗果斷開了游戲。
顏姐表面是個小鳥依人的姑娘，聲音也是蘿莉一般嫩得出水，可是擅長的偏偏是游戲中的主攻手士兵，彪形大漢扛上一把槍就沖出去，一梭子子彈上去又兇狠又霸道，每次都能讓書苗產生自己認錯人的違和感。
兩人一起玩游戲快七八年，光這個游戲就有一整年，玩娛樂模式打把首勝還是很容易的，分分鐘解決掉戰鬥，兩人互道晚安。
書苗打著呵欠決定上個廁所就睡覺，正碰上勵亮也從隔壁打著呵欠出來，兩人各自睜著熊貓眼一個對視，都露出一個苦笑。
“睡啦？”
“安。”
“嗯，晚安。”
書苗簡單解決了一下個人衛生，進房間發現自己的手機一直在震動，她看了看時間，都快十二點了，推銷難道不下班了？
趿拉個拖鞋走過去看看一眼來顯，嚇得她差點把杯子扔了！
師父！
她連忙接了電話：“師師師師父！”
“書苗，睡了沒？”杜蘭坤的語氣異常嚴肅。
“沒沒沒沒……”
“出事故了，快過來。”
“啊？哪？哦哦哦哦公司！”書苗快嚇尿了，“師父，出什麽事了呀？”
“公會領地晚上九點的廣場舞活動後再做公會任務，幫會管事會有一定幾率突然開始跳廣場舞活動的舞蹈。”
“啊……啊？”想到那個瘦津津山羊胡的幫會管事突然開始跳拉丁，書苗心裏一陣抽搐，“怎麽會這樣？這個NPC是誰負責的呀。”
“聽著跟你沒關系是吧？”
“……嗯……”
“目前全項目組只有我們兩個在幫會裏，雖然沒有幫會任務測試的要求，但是除了我們也沒別人能測試到這個問題，現在先被玩家發現了，算是失職。”
“……哦，我馬上過來。”書苗心裏苦，剛要掛電話，突然聽那兒傳來個等等，連忙又湊近話筒，“師父？”
“忘了跟你說最重要的，玩家裏還是有用傳統設備玩的，這個BUG的視頻被錄下傳到了網上，雖然主貼刪得很快，但是還被競品公司利用來做了文章，有些不玩游戲不怕封的水號掛了那個BUG的GIF圖到處晃，影響很差，現在運營集體回工位參與緊急公關，雖然我們不是主要責任，但老大在發火，你自己小心。”
“……嚶嚶嚶我這就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呀呀的吃不到雞心裏好難過啊！
掛這個事兒是真實事情= =很悲憤啊
☆、玩家踢館
競品，顧名思義，競爭品牌。
對於一個還沒有運營的游戲來說，競品更多的是互為假想敵狀態。
顯然這次混亂紀元的高調玩神秘引起了一些競爭公司的警惕，不放過任何機會黑一把不說，甚至有了扼殺在搖籃裏的舉動。
書苗去公司的路上認真搜索了一下，發現主貼確實被刪了，但是已經有一些影響力中等立場詭異的公眾號和小眾網站轉載了那個名為“混亂紀元驚現鬼畜NPC，如此制作是玩弄神秘還是玩火***？”的帖子。
艾瑪難怪老大要炸，一個小BUG就被人擡高到這個份上，對手太喪心病狂了！大家都是做游戲的！都是服務熊孩子和網癮少年的！對手不應該都是外掛和工作室嗎！怎麽就不能和諧共處了！摔！
而且還要連累他們無辜搬磚工深夜前往公司！要不是這個城市治安好，讓她一個女孩紙怎麽辦！被劫色怎麽辦！劫了色還劫財怎麽辦！劫財完了又劫一遍色怎麽辦！
哭著踏路燈跑向公司。
創次元夜間燈火通明的日子並不少，但今天這麽熱鬧是第一次。
運營的辦公區域離策劃區挺遠的，書苗還是第一次來。這兒簡直是玩家天堂，各種周邊產品琳瑯滿目，很多還是屬於競品游戲的，公仔和手辦堆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幾乎每個人手頭用的文具大多都印著游戲圖案，相關的周邊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書苗一混進他們的會議室，裏面坐一圈站一圈已經密密麻麻都是人，站在門邊的一個小妹子一看她手裏空空，立刻非常技巧的塞給她一個本子和一支筆，本子上印著個隔壁工作室目前很火的手游的主人公大頭像，書苗左右一看，所有站著的人都拿著本子低頭護襠狀，聽著前頭老大訓話。
“書苗來啦。”老大之前不知道在說什麽，她剛一進去就轉移了視線，“你現在是這個第一莊的副會長？”
書苗虎軀一震，心裏罵吳月半和黑色頁巖一百八十遍，哭喪著臉點頭：“嗯，是的。”
“今晚幫會活動你沒參加？”
“嗯……我通了棋局後，有幾個單子趕不及……就沒去幫會。”
“嗯。”老大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不能怪你，但你明天可以開服後要關註一下，這事有可能是誰做的。”
……雖然說幫會目前只有穩紮穩打六十個人，但是好歹也有六十個人……書苗知道師父就站在對面，可她頭都不敢擡一下，大氣也不敢喘，憂傷的點頭：“好的，明天我會去問問。”
“沒事，註意不要暴露就行，現在這也不是主要問題。蘭坤。”
“在。”杜蘭坤一直靠在另一頭人群後面的玻璃上，此時一站直，就鶴立雞群了，他也不往書苗這看。
“你比較忙，這件事情主要交給書苗，不過她手頭幾個單子我看看完進度不快，應該是還不熟練，你也不要全幫她，多花點時間教教。”
“好。”
“那就這樣。”老大點點頭，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一嘆氣威力非比尋常，老大平時為人很溫和，但散發起龍威來就是另一番面貌了，頓時全場噤聲，屏氣凝神。
“其實要劃定玩家的範圍這是很容易，誰做了這個任務，誰沒用設備，後臺隨便一查就知道。但是我現在比較痛心的是，你們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公關的意思？別人黑我們，你們只會刪貼一個法子？真以為我們還沒上線運營沒人管？你們之中也有不少身經百戰的，這次怎麽了？秀逗了？”
沒人說話。
“該說的我都說了，其實運營方面你們比我懂，所以接下來該怎麽做，你們自己討論，我等你們結論。今天事情完結後，主要負責人可能要辛苦一下，其他人可以明天下午上班時間過來。”他看看時間，笑了一下，“哎，已經是今天了。”
散會後，所有人行屍走肉一般往外挪動，書苗有些迷茫，她打開了電腦，現在服務器關著她也沒事可做，上網又瀏覽了一下相關訊息。那個幫會管事尬舞的錄像很完整，錄像者很機智的裁剪了視頻，什麽個人信息都看不到，確實看不出到底是誰做的。
制作成GIF圖後，其實多看幾遍也並沒什麽意思，但因為是混亂紀元的BUG，所以引起了別人的一番高-潮，熱度其實很快就下去了，但是卻很有可能成為一個隱患，一個未來可見的黑料。
不知道這個到底是誰做的，她打開項目組裏面的日程表，一直往前翻，沒翻到。
“別翻了，做的人已經走了。”杜蘭坤拿著杯咖啡坐下來。
“啊？！走了？！”書苗虎軀一震，“不會吧，不至於吧！”
“不是因為這事……正常離職。”
“哦哦哦！”書苗拍胸脯，“嚇死我了！”
杜蘭坤搖了搖頭，啪啪啪點鼠標打開了屏幕：“其實你來也沒什麽事，做做樣子早點回去吧，留著又沒用。”
“唔……我再做一遍幫會任務，心裏有點數吧。”書苗打開了本地客戶端，把混亂紀元當單機，又重新做了一遍幫會任務。後來實在有些撐不住，做了杯咖啡捧著，跑出去透透氣，卻從落地玻璃那兒看到樓下幾層也燈火通明。
是守望的合作部。
她蹬蹬蹬跑回去，很是興奮的：“師父！不是只有我們熬夜啊！守望也在！”
杜蘭坤劈裏啪啦打字：“守望這兩天都在。”
“哈？為什麽呀？”
“聽說是外掛太厲害了，一群主播糾集起來直播爆肝打天梯，意思是如果他們的水平都沒法讓天梯幹凈，那這個游戲可以倒閉了。據說打了幾天，外掛還真有點魔高一丈的意思，美方那兒要派人來商量這事兒了，這幾天在隔壁都在研究應對外掛的方案。”
“玩家踢館啊？”
“嗯，差不多踢館。”
“可是好帥啊！”雙手捧臉。
白眼：“我們是那個館啊……八戒。”
“師父師父，你有認識守望的什麽人嗎？”
“你要幹嘛？”杜蘭坤喝了一口咖啡，“我這還沒出師，就想去禍害別人了？”
“不是不是，我這兒有個名單，裏面是一群用外掛的！我正想問問隔壁能不能處理呢！”
“宋書苗。”杜蘭坤嘆口氣，一手撐著頭看她，“身在曹營啊你，我們委屈你了？你身上還背著官司呢。”
書苗低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幹活。”她一口灌了半杯咖啡，鼓著嘴一邊咽一邊幹活。
剛打了幾個字，就看到內部通訊工具球球裏杜蘭坤發來一個聯絡賬號。
【師父：這個是隔壁運營的卷毛，你找他去。】
書苗閃閃發光的雙眼猛地轉向杜蘭坤，千言萬語都在濡慕的眼神裏，杜蘭坤被肉麻得長頭發都要豎起來了，猛地揮動了幾下手作出趕蒼蠅的動作，其嫌棄不言而喻。
玩了整一年守望，甚至混進創次元，終於勾搭上了一個相關人士，書苗加卷毛的時候都是抖著手的。她深呼吸幾次，給通過她申請的卷毛發了個小害羞的表情。
【守望/技術/卷毛：？】
【紀元/策劃/樹苗：你好大佬，我是隔壁的，我很喜歡玩守望！】
【守望/技術/卷毛：？】
【紀元/策劃/樹苗：這樣的，我聽說你們最近在跟掛抗爭，我有個朋友曾經也是天梯一千，被掛坑到天梯一千五，他手頭有一份用掛的人的ID，還有證據視頻，能提交給你們用嗎？】
【守望/技術/卷毛：？】
【紀元/策劃/樹苗：自動回覆？】
【守望/技術/卷毛：不是，你發來吧】
簡單幾句話，書苗的小玻璃心卻感到了無邊的冷意，她獨自在屏幕前尷尬著，把名單和網址發給了卷毛。
【守望/技術/卷毛：收到，謝謝。】
【守望/技術/卷毛：其實守望論壇上很多這樣的視頻】
噗呲，玻璃心徹底碎了。
【守望/技術/卷毛：但正經整理出ID提交到我這的目前就你一個】
咦咦咦？
【守望/技術/卷毛：我會處理的，謝謝你的支持和配合，註意休息】
【紀元/策劃/樹苗：好，謝謝大佬！】
卷毛沒再回覆，書苗卻還沒回神，在電腦前喃喃自語：“哇，冰火九重天啊……”
“怎麽樣？”杜蘭坤冷不丁問。
原來他一直在關註，書苗心裏美滋滋的：“他說會處理的。”
“嗯，能交流就好。”
“啊？”
“沒事。”
書苗覺得自己已經GET到了，但更加覺得不可思議，她很好奇:“師父，卷毛是誰啊？我覺得他挺好玩的誒。”
“就是個人類啊。”杜蘭坤突然一皺眉，“宋書苗你能不能問點師門範圍內的問題？我是你師父又不是你隔壁王師傅，你專找我八卦是怎麽回事？”
這回書苗是真覺得自己不對了，連忙噤聲，乖乖的坐在一邊幹活。
雖然杜蘭坤說不用呆很久，但是東窗事發人人忙成狗，她是絕對不敢自己一個人大大咧咧撤退的，這一幹就是淩晨三點，等她收拾包跟著杜蘭坤往外走時，天都要亮了。
他們並不是最晚走的，只是杜蘭坤走了她才敢起立。杜蘭坤也是很沒辦法，站起來插著兜往外走，書苗就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等出去呼吸了一口淩晨三點的空氣時，書苗已經過了那個最困的點，整個人神采奕奕的，開心的和杜蘭坤揮爪爪：“師父明天下午見！”
這次換杜蘭坤跟在她後面：“你說什麽？”
“明天下午見啊……師父你要去哪？”杜蘭坤的公寓和她兩個方向。
“大姐，淩晨三點，讓你一個人回去啊？快走快走，廢話的功夫都走到了。”
書苗全身不自在：“師父你這樣我恐怕真的會有生命危險，我本來公司裏跟那些小姐姐處得挺好的。”
“嘖！”
“好好好走！”書苗毅然轉身，昂首挺胸往前走。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書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這麽往前大踏步，杜蘭坤就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還真當自己是保鏢了，她要回頭說話吧很別扭，杜蘭坤也不說話，這回家的路格外漫長。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了，慢慢放慢腳步，臊眉耷眼的和杜蘭坤平行。
“又要八卦啦？”杜蘭坤調侃她。
“哦……嗯……”書苗絞盡腦汁想話題，“話說這個BUG是誰接盤處理啊？幫會管事這個。”
“豆豆。”
“噗！怎麽又是他！程序那沒人了嗎？！”
“誰叫他生不逢時呢……”杜蘭坤語氣幽幽的，“你忘了，前天他修BUG到淩晨三點，昨天下午三點才來，幹到別人走光還在。BUG爆發不抓他抓誰？現成的苦力。”
“哈哈哈哈哈！”書苗想到豆豆那細弱的樣子快笑死了。“他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要下午三點到淩晨三點了。”
“很有可能內測時間就要他值班了，所以以後有什麽BUG解決不了直接派單給他，沒問題。”
“好的好的！”書苗語氣一頓，突然如釋重負，“師父我到了！你快回去吧！”
杜蘭坤擡頭看了看，果然書苗的公寓就在前面，門口值夜班的保安正在往這兒探看，他點點頭，果斷轉身：“今天下午三點見。”
意識到這是糾正自己剛才的語病，書苗吐吐舌頭，看杜蘭坤一邊走一邊瀟灑的扯下了頭繩兒甩了甩頭發，突然一陣蛋疼。
“師父！”大半夜的，她只能用氣聲喊，“師父！”
杜蘭坤回頭，路燈下長頭發楞是甩出了飄柔廣告的效果。
“頭發紮上紮上！”她手舞足蹈示意著，“這麽披著看背影我好怕你被劫色啊啊啊！”
杜蘭坤楞了一下，眼中冷光一閃，擡手又把馬尾紮起來，落手給了她一個中指。
書苗很是欣慰的接受了這個中指，轉身進小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半夜的飛機，冷冰冰的咖啡廳……
好大的包好大的箱子……
只有我一個人可我好想去嗯嗯怎麽辦TOT
☆、不要放棄
當天下午三點，書苗頂著雙熊貓眼再次坐到了辦公位上。
旁邊杜蘭坤已經沒事兒人一樣進入了工作狀態，手指如飛，任務表刷刷刷被填滿著。
“幫會的BUG解決了嗎師父？”等服務器更新的功夫，書苗只能問。
“嗯，知道你接下來該做什麽吧？”
“……昂，看看是誰作的死。”書苗說著，登陸了游戲，迎面就是吳月半的組隊邀請，入隊，黑色頁巖也在裏面，另外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
【[隊伍]吳月半：英子！你最近咋滴！怠惰啊！幫會活動不參加！上線都遲了！】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
誰跟你們一樣玩游戲跟上班似的啊！咦好像哪裏不對，書苗有些失神。
【[隊伍]吳月半：對了！你上貼吧不？！嗨你肯定不上！昨兒個我還想跟你WX說呢，你特麽居然刪了我！】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
不刪咋地，讓你看我朋友圈，猜出我是奸細？
【[隊伍]吳月半：昨天你哥哥我幹了件大事兒！是吧巖哥！】
【[隊伍]黑色頁巖：他大概也不大關註貼吧。】
【[隊伍]吳月半：有可能，英子，昨兒個你胖哥發現了個BUG！倍兒有意思哈哈哈哈！可惜今天好像已經修覆了！哎弄太大果然被盯上了。】
“嘎嘣！”書苗聽到了鼠標的哀鳴，她的手卻完全感覺不到痛覺，嘴裏凝著一抹殘酷的笑，她繼續看吳胖在那嘚瑟。
【[隊伍]吳月半：我本來就想發個帖的，忽然想起創次元跟狗似的的盯著，就找了個小號多的哥們代發，哈哈哈！而且還好巖哥想得多，讓我先備個方便轉發的GIF當簽名再傳，果然帖子上傳被秒刪，但是那個GIF流出去了，哈哈哈哈哈！】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看到了，牛逼。】
【[隊伍]吳月半：牛逼吧！哈哈哈哈！而且這麽一搞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第一莊是這個游戲的第一個公會，只要公測的時候還建起來，其他小王八蛋動作再快資歷也沒咱們老。公測？咱可是內測過來的！論輩分都得叫爺爺！】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哦，難怪你這麽著急建工會。】
【[隊伍]吳月半：哈你真以為胖爺錢多燒得啊？是那群人沒腦子！付出跟收獲是特馬成反比的！】
【[隊伍]黑色頁巖：正比。】
【[隊伍]吳月半：哦，哦對，正比！】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有錢，任性。】
【[隊伍]吳月半：說了這不是任性，怎麽樣，英子，公測還和你胖哥巖哥混？】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好。】個屁！
書苗轉頭哭著告狀：“師父！就是這兩個人！”
“什麽？”
“就是這個黑色頁巖和吳月半搞的鬼！”
“你這麽快就知道了？”
書苗直接把屏幕轉過去，指著對話框：“你看你看！”
杜蘭坤人長，隨便一探就過來了，操作著鼠標看了一會兒，表情也沒了：“嗯，不錯。”
“怎麽辦？”
“你穩住，我請示老大。”
過了一會兒，老大直接過來了，在書苗座位上看了聊天記錄，破天荒的沒有果斷下指示，原地沈吟起來。
書苗不敢說話，等著。
“本來想說，你接下來不要參與他們的任何活動，免得成為幫兇。但是怎麽說呢……你有這種和玩家打成一片的能力，是很難得的。”老大斟酌著，“畢竟這種說漏嘴就會封號的事情，他們才認識幾天就願意跟你分享，說明你在他們眼裏人品可靠。”
“啊，哦……”書苗有些懵，心裏卻在回憶自己哪裏顯得人品可靠了。好像只有沈默寡言無欲無求任勞任怨這三點了……可她一個策劃，當然不會多嘴多舌要這要那拈輕怕重啦！在場任何一個同事碰到他們都會成為理想小夥伴啊！
一切都怪內測第二天寒山寺副本她一時手欠對著吳月半的名字點了個請求組隊吧……
“你先和他們玩著吧，目前他們建立幫會究竟是想往哪個方向發展還不知道，我們歡迎一切願意投入精力和金錢的玩家，對不對？”
“……對。”
“把自己當一個玩家吧，目前看他們的進度在游戲裏屬於領先的，你有這個機會去跟蹤記錄也不錯。”老大說著，忽然笑了笑，著重道，“不對，是機緣。”
“……好。”
老大起身拍拍她的肩膀：“這些我知道了，做得很好，別的不用管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有心理負擔。”
懵逼·心理負擔很重·小激動·書苗：“好！”
老大走後，杜蘭坤嘖了一聲，搖搖頭：“小綿羊。”
“師父……”書苗幽怨臉，“給點建議好嗎。”
“沒有。”
“嚶嚶嚶。”
“昨天我就想說了。”杜蘭坤死魚眼，“別賣萌，我只比你大了一歲。”
“……”
【[隊伍]我想起個英文名：那麽，今天打什麽本？】
午飯，原本策劃組十來個人都是集體行動，今天破天荒的，杜蘭坤拉著書苗往另一頭走。書苗端著菜盤一頭霧水從食堂左端被拉到右端，又被按在一圈程序猿長相的人旁邊，對面的人正埋頭吃飯，被她的動靜一驚，茫然的擡起頭，啤酒瓶一樣厚的眼鏡也擋不住迷茫的眼神：“？”
這個具現化的問號和他一頭可以去展覽的小卷毛瞬間凸顯了他的身份。
“啊，卷毛大佬？”她失聲叫出來。
“噗！”旁邊發出一陣笑聲，杜蘭坤也笑著坐下，很是親昵的去擼了一把卷毛的卷毛：“我帶人來了。”
卷毛瘦的可以和豆豆一拼，長得很蒼白很蒼白，厚底眼鏡下面薄薄的嘴唇還在嚼著菜，下巴上幾顆小痘痘跟著一動一動，怎麽看都很好欺負很蠢萌。
“啊？什麽？”他還問。
“師父，什麽情況？”書苗都尷尬了。
“帶你見見卷毛。”杜蘭坤難得心情很好的樣子，“你不是覺得他很可愛嗎，就是這麽可愛。”
“啊。”書苗啞口無言，“然後呢？”
“你是樹苗啊？”一個夢囈似的聲音從對面飄來。
“啊，啊？”她一轉頭看卷毛埋著頭，又左右看看，發現其他人都憋著笑，確定說話的真的是卷毛，只能對著他的卷毛問，“對呀，我是那個樹苗。”
“哦。”他這次像是在申銀了，“我 ……看了，你的，名單。”
“嗯，然後呢？”
“我，提交了，他們，被封了……”
“哎呀棒棒！”書苗連激動都幹巴巴的，“謝謝呀！”
卷毛晃了晃，大概在搖頭：“應該……的……你跟，你那個朋友……說……守望還，有希望的。”
“……”書苗噎了一下，說不上是一瞬間感動還是難過，“嗯，我知道。”她有些無助的望望身邊，那些徹夜亮燈的程序猿都埋頭吃著飯，一個個蓬頭垢面眼眶漆黑，但飯吃得飛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腦補，她總覺得他們吃完，是趕著跟外掛幹仗去。
“妹子你平時擅長玩什麽？”斜對面的青年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尷尬，問起來。
“哦，我平時就打打輔助。”書苗有點不好意思，“我技術其實不是很好，也不大猥瑣，唯獨比較操心，經常補位，補位多了，就都玩奶和T了。”
“可以的呀，其實奶是最心狠手辣的角色！”那青年道，一邊眼神亮晶晶的看著書苗的表情。
誰知道書苗卻一臉讚同的點頭：“沒錯，我也這麽覺得，人家輸出一邊收割人頭還要一邊努力保奶。奶卻必須懂得取舍，她奶了一個就勢必要放棄另外五個，而大多數時候她也只會去奶看起來還有的救的，於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還可以搶救一下的就這麽去了……哇有時候戰況激烈起來隊友四面喊奶，我站在戰場中間決定去奶誰的時候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上帝和死神的雙面體啊。”
“啊……”青年有些發楞，拿著筷子的手撓撓頭，“是會玩的啊。”
“餵，是我徒弟誒。”杜蘭坤拿筷子指了指他。
“蘭姐威武！”青年作拜倒狀。
“你覺得……”一個垂死般的聲音突然傳來，“怎麽對付外掛……比較好啊？”
書苗竟然已經習慣了卷毛這副半死不活的語調，還能從那頭卷毛的縫隙裏抓捕一下一閃而過的小眼神：“我不知道啊，你們不是一直在研究嗎，技術性的問題我不行啊我是文科生。”
“哦不是……我是說……普通玩家……”卷毛終於擡了擡頭，“目前，有途徑給我們提交名單的，就一些大主播，戰隊，俱樂部……普通玩家的舉報，太龐大，冗雜，其中還有狹私報覆……很氣……”
聽他繃著臉說很氣，書苗不知怎麽的暗暗笑了一下。
“然後，現在通常遇到掛，大多會嘗試……拼一下……能拼過的，很少……就有人討論，怎麽拼……”
“說實話以前我看直播，那時候真的還沒什麽掛。”書苗有些無奈，“進了這我就很少有空看直播了，掛到底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看了下我朋友的視頻，對付那種自動瞄準和透視，好像多肉打法了……”
“多肉打法噗！”卷毛旁邊的青年噴笑，“形象誒，是不是就是多幾個肉頂在前面保護輸出進攻啊？”
“是啊。”
“哎，有些主播是早就用了，他們有固定隊而且隊友也靠譜。可是單獨的玩家就不一定那麽好運氣了。對了，推薦你看小鏗鏘的直播，他現在算是對付掛比較來勁的，技術也不錯，我們都在看。”
“我知道他誒！直播可搞笑了，技術也很棒。”書苗激動起來，“原來你們也在看他啊？！哎呀我之前就喜歡看他的直播，就是後來沒什麽時間了。”
“我們也只是通過他們收集一些數據而已……“青年撓撓臉，“然而其實並沒有很大幫助。”
書苗想來想去，也沒有辦法："好吧……那除非己方狙擊能一槍一個……等下，外掛的距離好像也很遠哦。”
“是啊，你瞄半天還不一定打死人，外掛閉著眼biubiubiu三槍，帶走。”他攤手，“能有什麽辦法。”
“那你們到底研究出什麽方案啦？”
“機制這些，要解釋……你不懂……”氣聲，“我們就在想，怎麽留住，普通玩家。“
“啊……這個……像我這樣的普通玩家，其實沒關系啦，掛大多都在高端局，我也不大遇得到，就是實力還可以的玩家才最傷的，打了幾千個小時好不容易練起來，一群菜鳥花點錢就能登上國服巔峰……講真要我我都想刪游戲了。“
卷毛猛地低了頭。
書苗給唬了一跳：“怎麽了？脖子折了？”
“別說了。”青年道，“上回看你給的視頻和名單……哦好好好不說不說！”不知道卷毛做了什麽，青年憋著笑噤聲了。
“他對著屏幕哭得稀裏嘩啦。”杜蘭坤卻毫不留情的補刀，對著卷毛豁然而起的怒視，一臉睥睨，“怎麽，敢求我帶人來，不敢說為什麽？”
“咦……”書苗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
“就是說你那個叫宋哈娜的玩家的視頻最後黑幕那兒，說他還是被舉報了。然後卷毛就開始趴那嚶嚶嚶哭，我們都以為蘭姐的女徒弟把他給甩了哈哈哈哈哈！”
“……”
“反正……宋書苗……”卷毛毅然擡頭，雙頰通紅，“你要你的朋友，一定不要放棄，我們……會弄好的！”
書苗點點頭，吃完一臉嚴肅的走開。
“你那什麽表情？”杜蘭坤走在旁邊。
“其實……講真……小花快畢業了，我覺得給他個挫折讓他暫時遠離游戲好好規劃一下人生也沒什麽不好的……現在我還要他堅持玩游戲……”書苗很糾結感嘆，“啊，游戲行業真是殘酷啊！”
“……”
作者有話要說： 回家了感覺真好哈哈
去了一趟焦作，雲臺山
好好玩說實話
而且那兒的人很熱情，一起走進超市而已都能莫名其妙聊兩句
胡辣湯好好喝，石榴汁好好喝
☆、奶爸歸來
飯後消食，已經脫離了大部隊的杜蘭坤和書苗只能兩個人走。
即使在集年輕潮流開放寬松於一體的創次元，杜蘭坤這類的長發美男還是鶴立雞群的，書苗恨不得今天幹脆長肉算了，反正她不想跟杜蘭坤走一起。
杜蘭坤當然沒這個自覺的，他手裏捏著個食堂送的蘋果，張嘴就是一大口，噶次一下，吃得無比直男。
迎面走來的一群妹子都眼睛發光偷偷笑。
書苗默默地離遠了幾步。
杜蘭坤嚼著蘋果，眼風瞥了她一眼。
“師父。”書苗忍不住了，還是打破了尷尬，“卷毛是不是很內向啊？”
“何止，他都自閉了。”杜蘭坤幾口啃完蘋果，扔了蘋果核，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擦著，“當初他來之前，所有老人都看過他學歷，當時還覺得沒什麽。可是等看到本人，就很驚了。”
“他什麽學歷啊？”書苗慫慫的問，“這個能說嗎？”
“能啊，他本科前三，研究生讀得早稻田。”
“哦，哇！”書苗只能驚嘆了，她驚嘆的不是卷毛讀早稻田，而是……這樣的學歷師父居然說沒什麽……哭喪了臉，“我的學歷你們也都知道啊……”
“知道啊，你自卑啊？”
“那是相當的。”
“沒關系，社招的要求沒那麽高，而且你進來就是做苦力的，開心點。”
開心啥！有什麽東西值得開心嗎？！
“卷毛剛來的時候就埋頭幹活，效率很高學得很快，但他們的老大就是擔心他跳樓或者猝死，所以針對他開了好幾次聯誼……”
“咦，他這性格，還給他開聯誼……”書苗琢磨著。
“恩，適得其反，他真要抑郁癥了。”
“……”
“所以後來就順其自然，就讓幾個老人主動點照應，現在好了不少。”
“可他不是隔壁的嗎？怎麽會跟你那麽熟啊？”
“他這種技術就是螺絲釘，哪裏需要補哪裏，給他工資的是公司，又不是隔壁工作室。”杜蘭坤頓了頓，“別僥幸，技術和策劃是不一樣的，對他來說，只有需要他的項目，沒有失敗的項目。可對我們來說，只有成功的項目，和失敗跳槽兩個下場。”
“……”書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當然知道，手裏有幹貨，走遍天下都不怕，但他們這群策劃，從地位上講就是一個依附於程序和美術才能生存的甲方，沒有哪個項目需要那麽多甲方，但是卻永遠不缺乙方……
好氣，她是不是應該辭職去學編程！
下午又開始開荒，吳月半真的是以上班精神在玩游戲，他不知道哪裏糾結起了一個固定團隊，另一個妖修和藥師，五個人五大職業像軍隊一樣打著副本，除了黑色頁巖在晚上說是有飯局出去了一會兒，一群人一直開荒到晚上十二點關服為止。
“嚶嚶嚶！”書苗快哭死了，她一邊刷本一邊幹活，整個人處於虛脫邊緣。
即使是策劃也很少有玩到關服的，書苗走的時候，整個辦公區就只剩下杜蘭坤和另外零星的小貓兩三只了。
“師父，你還不走啊？”書苗拿起包。
杜蘭坤黑著臉：“你怎麽還不走。”
“奉旨陪玩。”書苗往老大的方向眺望，那兒還燈火通明，老大的頭隱隱約約晃著。
這就是大家都服氣的地方，老大從來都是沖在最前站到最後，無槽點。
“你不用執行那麽徹底，老大不是周扒皮。”杜蘭坤也站起來，“我發現我不該收女徒弟。”
“啊？”
“十一點以後你就不該獨自走在路上了。”杜蘭坤拿起外套往外走，“走。”
“……師父你這樣我會愛上你的。”
“改個字。”
“啥？”
“愛戴，是愛戴。”
“哦，師父你這樣我會愛戴你的。”
“好的。”他還一點頭，“繼續保持。”
他該不會真是個GAY吧！書苗暗自揣測。
兩人路過老大所在的區域走出去，老大果然還在檢查一堆堆的文檔，他的背後，豆豆抖著腿，正掙紮著改BUG，整個人在電腦前瘦弱成一縷青煙。
又一次被送到小區門口，書苗順道接了一下勵亮的電話，勵亮那兒直播著，卻不忘打電話給她，開頭就是壓低聲音一句：“需要幫忙嗎？”
“不，不需要，我很好。”書苗也壓低聲音。
“你沒事你壓低聲音幹嘛！”勵亮擡高聲音，“你怎麽還沒回來，出去開房了嗎？！啊！那個女的是誰！你有新歡了？！”
“額……”書苗一擡頭，樓上自家窗戶那亮著一盞明燈，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在窗口往外看，“這個……這個……這個不是……”她用了最低的聲音，“這個不是……”她擡頭看了看，發現杜蘭坤正好整以暇的抱胸看著她，顯然是都聽到了，只能放棄的放開聲音，“這是我師父啦，不是女的，是男的。”
“臥槽！快點問他用的哪款洗發水！護發素也可以！哪個理發師！等等我拿下望遠鏡……我看看他皮膚……”
“額，師父要不你回去吧，我室友已經看到我了。”
“成。”杜蘭坤轉身，瀟灑的走了，“你順便跟她說一下，我用雕牌洗衣皂。”
“啊？！我不信！”書苗和手機裏的勵亮一起喊。
“隨你，反正逮著什麽用什麽……不過護膚的話，我用百雀羚。”
書苗嘆口氣，轉身進小區，一邊問勵亮：“你聽到了，你這張皮，百雀羚已經帶不動了。”
“哎……”
回去的時候，勵亮敷著面膜，在刷牙：“你越來越遲了，這樣不行啊，會猝死的。”
“我們不是都一樣，你也才睡。”
“我不一樣，我可以睡到自然醒再去開車……”勵亮漱口，“不過現在看來，我得再多打一份工了。”
“啊？”
“直播不賺錢啦，我又不脫，不賣萌，不美顏，年紀又大，怎麽玩得過人家小妖艷賤貨們。”
“噗！別的我不說，論長相你絕對無敵，只是不適合直播而已。”書苗這話真心實意。
確實，勵亮真是相當是個英氣的姑娘，一頭俏麗的露耳短發，劍眉星目瓜子臉，薄唇高鼻天鵝頸，身高過一米七的她精瘦修長，三圍的尺寸只能用剛剛好來形容。夏天工字背心熱褲鴨舌帽，冬天風衣高幫靴飛行帽，永遠洋氣又帥氣，這種天生資源，真是羨慕不來，作為室友，書苗早就習慣了。
更何況，勵亮性格很不錯。
她家裏條件好，其實並不愁生計，只是現在她這麽努力，也是享受於不啃老的狀態。就這方面講，能高薪且規律的書苗也是她羨慕的對象，兩人相互看好，共處才相當和諧。
“哎，我聽說現在女主播打游戲很賺，你要不別工作了，來直播打游戲吧，肯定比你這麽早出晚歸賺！”
“啊……不要，我才不要露臉。”書苗也開始刷牙，“我沒事就喜歡摳摳鼻孔放放屁，對著鏡頭多難受啊。”
“切！那你教教我唄，最近女主播打守望很多人看，你不是也在玩嗎？有空教教我啊。”
“這個可以有……”書苗頓了頓，“我一會兒還要打個首勝，你沒事兒的話，過來看看？”
“這敢情好！”勵亮一把揭掉面膜，“走走走！”
“等會！我敷個面膜！”
書苗頂著一張烏漆嘛黑的面膜坐在電腦前，旁邊勵亮搬著小板凳坐著，按書苗打開了游戲界面，立刻火速拿起手裏的小本本。
“你幹嘛？”書苗嚇了一跳，“還記筆記啊？”
“當然啦，我從來沒玩過游戲……哦，除了掃雷。”勵亮抖著腿，“快說說，這些人頭幹嘛的？”
給一個只玩過掃雷的現充解釋先下最流行的FPS游戲，書苗的心累到全身發抖，她在電腦前無語凝噎了很久，直到一條私聊信息傳來才回了神。
【午夜奶爸對你說：你怎麽還沒睡啊！】
午夜奶爸！小綿羊！他的ID是午夜奶爸，因為他來自四川綿陽，書苗一直改不了大學的習慣喊他小綿羊，許多天沒見，她差點都要忘了有這個隊友了。
【你對午夜奶爸說：你回來啦！又出任務了？】
【午夜奶爸對你說：哎別提了，我休假了，玩不玩？】
書苗幹脆發了個組隊邀請過去，等小綿羊進了隊，果斷開始了匹配。
【[小隊]網癮阿姨偉光正：你是出任務去啦？】
【[小隊]午夜奶爸：是啊，這不明擺著嗎。】
【[小隊]網癮阿姨偉光正：嘿嘿嘿！有沒有幹死個把人？！】
【[小隊]午夜奶爸：有啊。】
【[小隊]網癮阿姨偉光正：啊啊啊？！】
“餵餵餵你這朋友幹嘛的啊？！”勵亮也驚了，“假的吧？”
“不……不一定……”書苗呢喃，她知道小綿羊幹嘛的，也知道他什麽樣的人……
【[小隊]午夜奶爸：開了開了！】
游戲開始了，小綿羊還是祭出了他的大盾，絲毫沒有做輸出的意思，書苗想了想，還是選了天使奶，順便給勵亮簡單講解著。
戰況激烈，小綿羊一直沈默著，直到打完比賽，書苗似乎隔著網線都能感覺到他周身沈寂的氣場，心裏越來越不安，他不會真的……那啥了吧……
勵亮雖然表面認真聽著，但其實神情也挺嚴肅，在得知小綿羊的職業後就更嚴肅了。
“我爸說……前陣子……國境邊上……出事兒……讓我不要亂跑……”她斟酌著說，“他知道我攢錢，就想去那種地方玩兒……你朋友……如果……”
“不對，他是特警，不該去那的。”書苗否定了。
可是她卻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小綿羊沈迷做盾的原因。
他在游戲裏，從來沒拿起過槍，不是做奶，就是做盾。可是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在其他FPS游戲裏，他是所有同學的大腿，只要讓他拿起槍，他就是神。
這一切，好像就在他成為特警後，就全變了。
想到豆豆認真的臉，和小花黑屏裏的字幕，還有屏幕前舉著盾的大錘。她忽然覺得，縱使是游戲，也沈重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趕上了！趕上了！趕上了！
☆、一發入魂
小綿羊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打完首勝就下線了。書苗又給勵亮介紹了一下大概的規則後，勵亮興致勃勃的回去決定爆肝練習，她自己的鼠標在關機鍵上停留很久，最終還是再次打開了游戲。
看了看小花上次在線的時間，已經是兩天前，他居然真的說不來就不來了，該不會這個戰友就此拜拜了吧！
雖然玩游戲那麽多年這種事情很多，但是不是因為厭倦或者撕逼，純粹是因為游戲本身的原因就說再見，她很難接受。
她抱著一種隨便玩玩的心態，選擇了競技模式，單人匹配很快就能進入比賽，看排布雙方都是路人，全都是白銀等級，也就比最低的青銅高了一級。
按道理講一個玩了一整年的人，走過游戲的五個賽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忍住在競技模式上如此沒有造詣，偏偏書苗和她的幾個老朋友全是娛樂黨，除了小花其他人打的競技次數一只手能數過來，但勝率卻異乎尋常的高，可見他們的技術至少在低分段還是有餘力的。
這次打沒有老夥計，她並不抱很大希望，只是選了自己最擅長的天使做奶媽，滿場亂飛。卻不料隊友太給力，她這麽劃水一樣的表現，竟然也給她贏了！
一千五到一千八被人稱為魚塘不是沒有道理的，即使是大神也會在魚塘中陷入絕望無力回天，因為這個分段的人都處於技術不上不下，意識不上不下，想玩啥就玩啥，少數考慮陣容最後還是會落得瞎幾把打的下場。
她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高手代練了，這和遇到外掛不一樣，算是福利，見那些大腿都沒走，書苗很是激動，覺也不睡了，暗搓搓的留在隊伍裏，等著下一局開啟。
對面當然是換了一波人的，打不過還打那就是傻，轉眼第二場比賽就開了，一看對面換的人，書苗還在欣賞對面天馬行空的ID，自己的隊友卻發話了。
【[隊伍]放開那個呆B（忍者）：對面有掛，那個雲中賣布！】
【[隊伍]網癮阿姨偉光正（天使）：什麽？！魚塘都有掛？！】
【[隊伍]放開我家聰聰（士兵）：都是掛慣得唄，低分段的萌新都看不出掛，舉報的少，上分容易。高分段現在考驗的不是掛好不好，是用掛的演技好不好，一不小心就被舉報，掛和游戲都要錢，一被封就要重新開始，成本太高。】
【[隊伍]網癮阿姨偉光正（天使）：啊我還沒遇到過掛呢……怎麽辦啊。】
【[隊伍]放開那個呆B（忍者）：沒事，換英雄，聽我指揮，能贏……你們能語音嗎？】
隊友紛紛扣1，表示可以語音。
【[隊伍]放開那個呆B（忍者）：那我語音指揮啦。】
【放開那個呆B（忍者）：歪歪歪！聽得到嘛聽得到嘛！】
臥槽！好耳熟！這口川普！
【網癮阿姨偉光正（天使）：小鏗鏘！是不是你！】
【放開那個呆B（忍者）：哎喲有妹子啊？居然有妹子誒！妹子你別怕我保護裏！】
【網癮阿姨偉光正（天使）：你別轉移話題你就是小鏗鏘！你觀眾就五十個人的時候我就在看你直播了！】
【放開我家聰聰（士兵）：嘻嘻嘻他不是小鏗鏘啦妹子，川普主播多了去了。】
書苗這邊已經火速打開小鏗鏘的直播間了，發現主播不在家，但此時本來就已經過了他的直播時間，並不能做不在場證據。她有些憋氣，自己並不是什麽直播控，當初看到小鏗鏘也是偶然，她很喜歡他打游戲那股騷浪賤的味道，當時自己用積分攢的禮物全都投給了他，所以誰的聲音都有可能聽錯，唯獨他的，她不會聽錯。
但是人家既然否認，她也不能死纏爛打，只能憋著一股氣聽指揮。
【放開那個呆B（忍者）：好啦好啦對付掛，妹子裏辣點奶根本不夠啦，換別的換別的。聰聰士兵給我，你換大錘保我。另外再來一組，最好用DVA配堡壘什麽的，DVA裏的盾就保堡壘。接下來還有兩鍋楞，妹子你會狙還是猩猩？猩猩是去送的，就要不停跳過去沖他們陣型和抓掛B，狙負責在後面卡點，有機會就開透視防止繞後，不要求射的很準，一看到辣裏有人就往那邊瞎幾把射就行……】
眼看著其他人在呆B的指揮下默默換好了，書苗即使對掛並沒有什麽心理陰影，還是有種挺振奮的感覺，剩下的最後一個隊友【瘦子沒有未來】發信息讓她先選，她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我走位不猥瑣，就用猩猩吧，別的不會，送還是會的。】
【放開那個呆B（士兵）：哈哈哈哈好德好德。】
他的聲音和小花很像，都是很陽光開朗的少年音，當初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和小花玩得好，但是現在，感覺好像反了一反。
一群人整裝待發，選好英雄，游戲就開始了。
【歡迎來到努巴尼，進攻】
這個地圖和國王大道一樣，進攻方負責搶點後運貨，相比之下地形比國王大道更為曲折，作為奶經常看到隊友掉血卻看不到他在哪，是書苗很不喜歡的地圖。
但這次沒這個擔心了，他們根本沒有奶，大錘打頭陣，機甲少女DVA哐哐哐的舉著自己的電子盾左右轉，她作為大猩猩在旁邊吼吼吼的跟，輸出在中間亦步亦趨，最遠處，選擇用黑百合作為狙的最後一個隊友就站在覆活點不遠處舉槍遠遠往這兒瞄著。
【放開那個呆B（士兵）：來了！】
話音剛落，迎面就是一梭子飛彈，邦邦邦全打在大錘的盾上，大錘驚了：【牛逼啊！全打在我頭的位置，沒這個盾我已經去了啊！我靠我還剩五百能量了！四百！三百！二百！躲！】
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滾進了事先找好的掩體中，大錘這麽一個大塊頭就縮在一個花盆後面，顯得楚楚可憐，要不是書苗還在盡心盡力給他罩了一個屬於猩猩的能量盾，恐怕就算事先有準備他也早就已經追著流彈飛回覆活點了。
【瘦子沒有未來（黑百合）：對面牛仔繞後！對面牛仔……啊！】
一聲慘叫，右上角顯示對方牛仔幹掉了我方黑百合，黑百合在覆活點跳腳：【對面牛仔也特麽是個掛！兩槍爆頭！準心粘著我！】
【放開那個呆B（士兵）：啊兩個？！小心後面！DVA保護我我去幹他！】
兩個人起身往後去了，書苗不放心：【我也去吧我厚他帶不走我。】
【放開那個呆B（士兵）：不行你回去給他送能量啊？】
游戲中有很多積攢能量開大的途徑，其中擊中玩家積攢速度最快，是以有些肉盾因為容易被擊中使對方玩家更快能攢大被稱為充電寶。
【網癮阿姨偉光正（猩猩）：可是牛仔本來開大是秒，他現在不開大也是秒，我給不給他送溫暖沒差別啊。】
【放開那個呆B（士兵）：對哦！走妹子我們幹他！】
書苗上去幹他了，一聲怒吼，猩猩一躍而起，直接沖向前方正向她拼命射擊的牛仔，過去拿出電槍就是一頓追殺，輔以呆B的一萬噸傷害，脆皮的牛仔轉眼就消失了。
【放開那個呆B（士兵）：對方減員一個！聰聰聰聰聰沖！】
大錘聰聰這時已經攢好了能量盾，哐了一聲站起來，迎著槍林彈雨往前沖，其他隊友不是傻子，趕緊聚到大錘身後，以一種視死如歸的姿態埋頭往前沖，眼見著快到了陣地了，對方的牛仔還沒過來，六打五還有機會！
【放開那個呆B（士兵）：沖沖沖不要慫我們人多！】
【放開那個呆B（士兵）：別怕我跟裏們說哦，一般隊伍裏有掛的話隊友的智力都會直線下降直接變成智障，以為有個掛可以1V6，想太多他們！表管聰聰浪他去死肉輪流頂！哦不對！猩猩快上去送！沖他們陣地！主要懟那個掛！】
【網癮阿姨偉光正（猩猩）：猴！】她嗷一下沖上去，給自己罩了個盾就滿地亂蹦，對面當然誰近就集火誰，轉眼書苗就涼透了。她在覆活點的十秒等待時間不忘看前方戰況，她死後大錘緊跟著頂到了陣地開始揮舞錘子一頓亂打，在其他輸出的配合下帶走了兩個人頭才死，而這個時候對方的牛仔已經吭哧吭哧趕到了。可呆B早就算好了牛仔偷人的路線，安排狙擊手在那兒等著。
一輩子只盯一個人，再差的槍法，一槍死不了，一百槍總行。這邊剛聽有個隊友說對面牛仔差不多要回來了，轉頭就看到右上角說我方黑百合狙殺了對方牛仔。
【放開那個呆B（士兵）：瘦子你流批！我就稀飯裏這種神槍手！】
【瘦子沒有未來（黑百合）：我打了一百槍……】
【放開那個呆B（士兵）：埋關系！億槍一個都闊以！】
【網癮阿姨偉光正（猩猩）：裏還縮裏不是小鏗鏘！】億槍一個和闊以都是小鏗鏘帶起來的直播腔。
【放開那個呆B（士兵）：哎呀阿姨我還是個寶寶裏就不要死纏爛打了嘛！哎呀裏怎麽又死了哇！】
對方這個時候似乎意識到靠兩個掛是沒有前途的，紛紛雄起，但是在呆B同學老奸巨猾的籌謀下已經潰不成軍，雖然後期略有點艱難，但是還是拿下了一成。
三局兩勝，第二局要開始了，大家沈默的等待呆B的新戰略。
【放開那個呆B（士兵）：好啦小夥伴們！很高興今天和裏們一起戰鬥！】
【啊啊啊啊啊？】一片驚叫。
【放開那個呆B（士兵）：麽辦法嘛，有兩個掛怎麽打嘛。第一局對面沒保掛，想讓掛帶，才讓我們贏了的。第二局，人家好一點的正常發揮，不要臉一點的幹脆開肉保掛，辣我怎麽帶嘛，我也只是個魚塘狗哇。】
書苗在電腦前翻了個白眼，她已經放棄揭穿了，既然這個小鏗鏘死活不承認，她何必窮追猛打的。況且剛才輕而易舉站下第一個點後，運貨的一路對方已經警覺起來，打得非常艱辛。這次對手從頭開始正常發揮，再加上百發百中的掛，如果還能被他們這群魚塘貨打贏，那掛就沒有那麽猖狂的必要了。
【放開那個呆B（士兵）：這次裏們隨意發揮吧，哎呀這個時候打魚塘都能碰到掛我也是很氣的啦。】
書苗的指針在天使上猶豫了一會兒，又想去重現一下猩猩的輝煌，正要點下去，忽然想到了方才對方剛跑屍回來的掛B牛仔被一發入魂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她選擇了黑百合。
【放開那個呆B（士兵）：哎呀小姐姐選了黑百合哇，一槍一個哇！】
【網癮阿姨偉光正（黑百合）：反正輸了，就玩一玩嘛。】
【放開那個呆B（士兵）：我也想過的啦，出個狙，八百裏外，一槍一鍋掛，還要什麽三肉兩狗……但是你說弓手為撒子外號隨緣箭？因為這種東西都隨緣的啦，哎呀，我恨不得摸著網線爬過去掐死辣群外掛狗！】
書苗聽著，還是選了黑百合，這是一個拿著□□的紫膚禦姐，魔鬼身材，高跟鞋，瓜子臉，是目前她認為全英雄最符合她審美的英雄，可惜操作難度太高，她很少敢拿出來坑人。
這時候其他隊友似乎都認命了，各自選了奇葩英雄出來玩，看書苗選了黑百合也沒意見，大家各自準備，到陣地上準備好。
很快，對方沖了過來。
第一波沖撞己方就傷亡慘重，書苗躲在最後面瞄來瞄去，手裏都出汗了還是一槍未發。眼見著己方快死光了，她才朝著遠處囂張的敵方士兵按下了扳機。
……沒射中。
她絲毫不意外，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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